第19章 第 19 章
不是“君主”、“帝君”之类的尊称，却是类似于“僭主”的恶名。
为什么管理七执政的神明，会不为世人所尊崇立像？
下船后，空悄悄把疑问的种子统统埋进心底。
别误会，他倒不是觉得维尔金会有可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反派。毕竟众所周知，奔赴一线的执行人往往最容易惹人厌，而维尔金本人一看又是那种会亲自去前线，点对点给敌人上压力的负责好神。所以在空看来，维尔金这个事事亲力亲为、公事上严肃认真的个性，被尘世七执政这个小团体排挤也不是没有可能得事情。
虽然巴巴托斯看上去和维尔金关系还不错啦……
但话又说回来，真的会有人不和上司保持明面上的好关系吗？
况且，大部分提瓦特人只知七执政，却不知七执政之上还有诸如维尔金、维系着、天理之类的更高级的存在，本身已经有一定问题了。
隐隐约约触碰到问题关键，但是经过一通缜密且缺失关键线索的分析后，空心中的答案在越跑越偏的方向上一骑绝尘。
擅自脑补线索的旅行者暗下决心，等他找到妹妹，他一定会向全提瓦特宣传这个全天下最好、最善良、最温柔的神明！
全世界最好的神明突然停住了脚步，空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直接一头扎进维尔金那头铂金色长发中。
“嘘，先不要说话。”
维尔金环视四周，锁定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一把将空拉到桥墩的拐角阴影处，等到那种带有强烈不适感的视线消失之后，才重新回到街道上。
“我感受到了来自深渊的气味。”
正值璃月七星请仙典仪当日，腐败肮脏的气息和热闹欢庆的典仪气氛格格不入。和之前不一样的是，龙脊雪山上那次魔女魔龙和骑士的味道糊成一团，没有发现深渊尚属情有可原。璃月城再怎么鱼龙混杂，主要还都是人味，再觉得他闻不出味大张旗鼓地跟踪他，就有点太不把他维尔金放在眼里了吧？
更何况这种深渊的腐臭还不是炎之魔女身上那种，为了压制本源之火的邪眼味道，是一种非常非常突兀的、充满了阴湿邪气的海鲜黏腻感。
维尔金说完之后果断闭气。
实在是太恶心了。
有时候真的不怪维尔金每次深渊一有动作总能精准打击到深渊大本营。
实在是味大，无需多言。
很难想象深渊是怎么他们身上那股比奥赛尔被死了三百年后尸体发酵的气味还恶心的味道和平共处的……反正对维尔金而言，每一次下界处理深渊的事情都是一种极致的折磨，可偏偏几乎每次苏醒都是为了处理深渊惹出来的乱子。
跟踪者或许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在维尔金和空消失在转角的一瞬间，气味的主果断调头，朝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转移。
那个方向……居然是玛尔巴斯的气息！
“来不及了，先跟我来！”
维尔金来不及多想，角色倒转，拉起空就往残留深渊力量的方向追去。
空还不明所以：
“怎么了这又是……”
“深渊朝着有玛尔巴斯气息的地方前行。”维尔金言简意赅，解释了一番自己突然脸色大变的原因，“但问题是，依照我定下的规则，尘世七执政之间不可涉足对方的领地，否则可视同挑起战争。”
维尔金想不出玛尔巴斯有任何挑起战争的必要，毕竟至冬国甚至都不跟璃月接壤。
更何况，在“贵金之神”的称号之前，摩拉克斯还有个“武神”的别名。不说捡个软柿子捏，也不至于上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闭着眼睛一个国家开战吧？
维尔金脑子里的警报铃疯狂作响。
在人类的聚居地，深渊独特的气息极其容易辨认，不一会就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循着味而来的两人抬头，望着不少有愚人众士兵和商人来来往往的楼阁，一切这正常，又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牌匾——
北国银行？
至冬建立在璃月的银行？
……也算是满足符合冰神气息的条件了。
但马上维尔金又感觉到头在隐隐作痛。
这阵仗……玛尔巴斯这是去批发邪眼了吗？
维尔金原本还以为像炎之魔女那样的邪眼持有者是少数个例，来到至冬国的驻地才发觉，合着邪眼已经成为新时代提瓦特大陆至冬国人手一枚的必需品了？
就刚刚他所感知到的，驻扎在北国银行附近的就有17位邪眼持有者。好在银行门口看门的守卫身上干干净净——还好，玛尔巴斯至少还知道邪眼难登大雅之堂，用的时候还知道明面上避点人。
“呐……维尔金……”几乎被带的飞在半空的空幽幽吐出一口魂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之所以有冰神的气息，是因为这里有愚人众士兵；而刚刚感受到的深渊气息，是我们之前在龙脊雪山见过的邪眼呢？”
“气息可能是，但绝对不会是邪眼。”
维尔金打了一个不是那么恰当的比方：
“就像是用胡椒粉腌好的牛肉里混进了野猪肉，哪怕他们的本质都是兽肉，但是二者之间的区别还是一眼就能够分辨得出来。”
那一定是在深渊里停留驻足过的人才会拥有的气味。
而这座北国银行，邪眼的味道很浓，但是与之前相比又少了一丝深渊的气味。
暗处不仅多了一个在暗戳戳观察的神之眼持有者，以及一堆邪眼持有者。
维尔金按捺住自己的本能，强迫自己不去关注那些躲在暗处，但是眼神几乎能够烧穿坚冰的火热视线。
在面对非深渊相关的人类时，他不会计较太多。
盯就盯吧，反正不会掉块肉。
就是得找个时间提醒一下玛尔巴斯，别再玩邪眼批发了，不利于提瓦特团结合作倒是其次，主要是再这样下去深渊都分不清七执政究竟是站队天理还是站边深渊了。
——不管是牛肉还是野猪肉，本质都是兽肉；不管是邪眼还是深渊魔物，本质上都是师出同源。玛尔巴斯这样玩下去，很难保证某一天维尔金不会条件反射痛击友军。
对深渊气味敏感度为零的空问道：
“那现在还有吗？那种听描述就很特立独行的味道？”
维尔金摇头。
虽然邪眼也很难闻，但不至于作呕。
“这也太奇怪了……”
空不觉得有深渊魔物能逃出维尔金的追踪。
或者换个说法，要是深渊那边有实力高出维尔金一个档次、能在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深渊魔物，提瓦特也维持不了如今的和平。
“是不是闻错了？”空继续猜测，“一瞬间就消失的气息……听起来像是神经衰弱下产生的应激反应？”
这下就连维尔金本人也不太肯确定。
那股气息出现的时间太短，现在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徒留北国银里玛尔巴斯的气息在向维尔金打招呼。
“又或者说……他们的目标是岩王帝君？！”
空两手一拍，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这种可能性可比维尔金感知错误或者突然空降一位拳打七执政脚踢维尔金的深渊魔物两种猜测都要靠谱得多了。
“今天可是岩王帝君亲临璃月降下神谕的大日子，难道深渊的魔物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想趁乱伏击……”
维尔金认真思考。
这种可能性极大，甚至有可能就连刚刚暴露的气息都是调虎离山之策，为的就是让他们把注意力从七星请仙典仪转移到北国银行。
说不定，他们是为摩拉克斯降临而来。
既然深渊教团已经做过针对巴巴托斯和特瓦林的行动，不难保证他们不会在璃月故技重施。
而且，和经常不在蒙德、将自由的权力让渡于蒙德人民巴巴托斯不同，摩拉克斯更像是一个“执政官”，无微不至地关怀照料治下的璃月。
维尔金从来没怀疑过深渊的下限。
对深渊来说，有什么比让璃月人民亲眼看见高高在上的尘世七执政坠落凡间，更加恶毒的戏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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