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对决
冷宫后山乃是极为冷清的地方，除了顾瑾年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人会来，甚至有的人会觉得这地方恐怖。
在盛京冷宫往往是许多说书人钟爱的地方，各种狐妖志怪故事，都是在此处发生的。
如今倒是多了一个人，顾长歌望着竹林有一些意外。
“此地倒是一处清修的好地方，元气不算充沛但也不错，看样子你似乎经常在此地练剑？”
顾长歌注意到了地上的剑痕，略带一丝意外的看向顾景炎。
在他眼前顾景炎一直都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他虽然从未表现出来过，可言语之间的态度，都在鄙夷顾景炎，觉得顾景炎不配做他的兄弟。
可在看到这满地的剑痕之后，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最初我以为，云天道长让我来挑战你，我觉得是对我的侮辱，现在看来似乎你藏了不少东西。”
“其实也没有藏什么，只是不想太过于高调而已。”
顾景炎笑着说道。
几个兄弟之后，颇为高调的几个人，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看看顾临风，被剥夺了皇族身份，直接给扔到了西陲，这辈子也回不来。
放着好好的娇妻不要，非得在这里找死，这就是下场。
顾长歌对此深以为然，屈指一弹，一柄青色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上。
“剑名青歌，请赐教。”
青歌剑剑身细长，犹如一柄拉长的柳叶一般，通体宛如青玉琢磨，正如顾长歌一样，不染红尘。
与之比起来，顾景炎手中的玄重剑，则还是一副灰扑扑的模样，在他不断地练剑之下，这柄剑上面的锈迹倒是脱落不少。
只是不清楚是什么金属铸造，并没有什么光泽，反倒是黑乎乎的看起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来吧。”
顾景炎也懒得废话什么，扶着剑柄说道。
顾长歌脚下一点，一击白凤点头刺出，周身真气化作剑气，霎时间，布满身前。
青色剑光纵横交错，犹如春风，也如夏雨，密密麻麻让人无处可躲。
面对剑光，顾景炎的应对方式十分简单粗暴，他从未想过可以用别的方式来打扰这家伙，而是选择一种更加粗暴简单的方式。
高举玄重剑，小臂发力，一剑劈下。
简单粗暴，有效。
重剑当空拦住剑气，剑身一卷，顺势一剑劈出。
当！
只一剑，顾长歌便后退了数步，眼神错愕地看向顾景炎。
“你这是剑法？”
“怎么算不得剑法。”
顾景炎的毫无招式可见，只是将真气灌注剑身之中，朝着前方砸出。
不管是剑气亦或者是剑招，在这一击之下全部支离破碎。
三招之后，顾长歌的手臂不住的颤抖，青歌剑身微微颤动，仿佛要被劈断一样。
面对这种不讲理的方式，顾长歌的一切剑术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寻常长剑要是如此出手，顾长歌觉得以自己的剑术可以轻易的破解，可顾景炎手中的玄重剑，与其说是剑，更不如说是剑条。
那沉重的剑身，再加上顾景炎的手法，像是在挥舞一根棒子，这让顾长歌根本占不到优势，甚至还被压着打。
看着顾景炎嘴角的笑意，顾长歌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直接扔出。
青歌长剑在阳光之下，出现了一道影子。
不，不是影子。
而是一柄漆黑如墨的飞剑。
一青一黑，如影随形。
道宗秘术，御剑术。
青色的匹练笔直激射，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直线。
当！
顾景炎横剑挥出，将青色长剑击飞，同时脚下发力，整个人瞬间来到顾长歌身前。
手中玄重剑一横，淡白色的真气流淌而上，尚未出剑，一柄漆黑之剑，从侧面绞杀而来。
青歌长剑从上往下刺出，一横一竖，封锁肃杀。
之前的一切都在为这一杀招做铺垫。
顾景炎心里一惊，手上动作不满，玄重剑猛然加快挥下，只是一剑，一道电光炸现，同时挡住两柄刺过来的飞剑。
一道符箓擦着顾景炎的脸颊划过，顾长歌真正的杀招显现而出，虚幻的符箓如落叶一般悬浮在他周身。
整个人如仙人一般，屈指一点，便是数张符箓飞出，一道道流光落下，顾景炎连连后退，玄重剑连扫，挡住流光。
顾长歌看到这一幕，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云天道长说得不错，你确实藏得很深，直到现在我才确定，你确实有不弱于我的修为，没想到兄弟几人之中，藏得最深的竟然是你。”
“这可惜，在剑术之上我天赋一般，我真正的天赋在于道术，认输吧。”
顾长歌并不想下杀手，到底他们还是兄弟。
还有血脉这一层联系在，他希望顾景炎可以明白，自己这是在给他面子。
听到这话的顾景炎笑了起来，玄重剑一横说道。
“我说过，我不会作用骆璇的看法，可这不代表我会主动放弃这件事，既然你选择与我动手，那不妨让我看看，如今的我到底有多强。”
“你可没狂妄的资本。”
顾长歌冷哼一声，符箓如潮水一般涌出，在顾景炎周围构建出一座大阵。
“清风刀阵！”
刷！
大阵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剑光。
如雷霆一般，撕裂了大阵，横贯长空，将顾长歌劈了下来。
这一剑来得极快，当顾长歌反应过来的时候，玄重剑已经将他拍了下来。
碰！
顾长歌刚摔倒在地，又是一剑拍下，将他准备汇聚的真气拍散。
玄重剑直接压在他的身上，顾景炎望着他说道。
“东西给我。”
“大宗师，这不可能！”
顾长歌自认为有天赋，修行十年便步入了大宗师，再给他几年他觉得自己会是皇子之中最能打的一位。
可如今却又一个人，以一种粗暴的方式，打碎了他的梦。
“没什么不可能的，别忘了你答应的我事。”
“怎么会，你明明修行比我晚。”
顾长歌无法接受这件事，这对于他的打击有些大了。
顾景炎收起玄重剑说的。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是我的对手，云天道长会让你挑战我？”
顾景炎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从一开始云天道长就告诉他，这一次是挑战。
顾景炎虽然还不是神通境，但修为已经是神通之下无敌，至少云天道长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会给顾长歌一个机会，如果他可以轻松战胜顾景炎的话，云天道长这段时间的教导又算得了什么。
这件事云天道长暗示过，只是顾长歌对于顾景炎的看法不曾改变，所以他不觉得这件事像是真的。
只当着是一个警告，并未将其放在心里。
顾长歌的梦碎了，他知道拿到青华神章之后的自己，是真的有资格成为大夏最强大的人。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战胜顾景炎，让骆璇跟着云天离开。
他不曾想过自己会失败，所以在面对自己会失败的这件事时，才会显得如此的慌张。
“既然你这么强，为何不？”
“不该问的别问，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
顾景炎警告道。
别看两个人动手的动静不小，可以冷宫所在的地方看，还真没人知道这件事。
顾长歌不解：“你难道想待在冷宫一辈子？”
“在没有真正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之人的实力面前，我不会离开这里。”
顾景炎淡淡的说道。
也许是觉得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很像，也或许是因为顾长歌一心修行的性子，顾景炎多说了几句话。
并且指点了一番他的剑术。
在道术方面顾景炎是什么都说不了，可如果是剑术的话，那他能表现出来的可就多了。
原本有些接受不了的顾长歌，听着顾景炎的一些见解，赫然发现对方比自己强，似乎是应该的？
河图洛书推演出来的经历，就如同顾景炎真的修行了数十年一样，所以单论修行时间顾景炎比顾长歌要长得多。
目送顾长歌离开之后，顾景炎长叹了一口气。
“但愿这家伙真的不会乱说。”
……
“你败了。”
云天道长还是看了顾长歌一眼，直接坦然的开口说道。
顾长歌有些错愕，他自认为自己藏的颇为明显，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才对。
可对方为什么能发觉这件事。
云天道长今日倒是多说了几句。
“你的气不一样了，虽然败了似乎比之前更加有活力，我反正也不曾想过你会赢。”
“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长歌有些错愕，拿捏不准云天的想法。
他一直觉得云天这样的人，应该是那种无欲无求的求道之人。
可随着接触他才发现，这家伙完全按照自己是想法做事，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云天侧眸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他正欲起身离开，忽然看上屋檐。
月色之下，一道清冷的身影，立在屋檐上，好似蟾宫仙子一般。
一袭白衣飘然落下，世间若有仙子当是如此。
“你想明白了？”
云天起身眸子里多了抹不一样的神采。
顾长歌看到来人之后，才明白了过来，为何云天会执着于这位女子。
他正欲上前，被云天一指点出院子，以大宗师的感知，完全不清楚院内发生的事。
骆璇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自然和白日里顾长歌的出现有关。
面对一位实力远超自己的强者，骆璇眼中并无任何敬畏之心，语气之中甚至带着几分生气。
“你答应过他，你不会再参与盛京之事。”
“我并没有参与盛京之事，做这件事的人是顾长歌，与我有什么关系。”
云天嘴角微微翘起，颇为欣赏骆璇有些恼怒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无法收敛。
若是顾长歌在这里，怕是会被这一幕给惊到，很难想象，一直在他面前，如世外高人不染尘埃的云天道长，会露出这般宠溺的笑容。
骆璇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甚至她有一点生气。
“你并没有将我和他放在眼中，在你眼里我们与稚童无异。”
“你也是那座城出来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在我们这些人的眼中，唯有实力才值得别人敬重。”
云天的语气严肃起来，像是回忆着什么。
“还记得那时候，不管出身如何，弱者就不配得到尊重，我们不羞辱弱者，我们只看不起怂人。”
“他不是。”
骆璇出声反驳道。
云天的听到此言，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怒意，颇为生气的说道。
“他守着一座宫殿，闭门不出，甚至连盛京的风波都波及不到他们，这到底是为何你心里没有猜想？”
云天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些日子，他不光是在看着顾景炎，更是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可惜顾景炎给出的答案他不满意。
云天懒得解释原因，语气强硬道。
“他根本配不上你在这里守着，现在与我离开，我可以帮你解毒。”
“要么我死，要么你走。”
若是放在之前的骆璇，也许真的会按照他的话去做，可如今的骆璇不一样了，他不想按照其他人想法去做。
他希望自己可以是骆璇，而非其他人眼中的骆璇。
云天从未想过有一天，骆璇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忤逆自己，顿时怒了起来。
“这是他教你的？看来这小子活不过今日了。”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他只是给了我一个选择，我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亲自扶持一个皇帝出来。”
骆璇见状连忙出声说道。
云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反驳的话憋了回去，他嘴角抽搐一番，深吸一口气道。
“行。”
他妥协了。
换做以前的他，也许会将骆璇打晕带走，可如今的云天很清楚，以骆璇的性子接受不了第三种结果，他又不能伤害她。
只能由着骆璇。
“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
骆璇早已做好决定，说完这话便消失在院子里。
当顾长歌回过神的时候，云天已然走出了院子，他来到了顾长歌的身边，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没完成约定，青华神章的后半段不可以给你，但是我会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会带你离开。”
“好。”
顾长歌深吸一口气，选择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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