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初次交锋
众人来到工厂门口。
近了瞧才发现三排厂房十分大，足足百米长，每排厂房前面都写有字：生产区、仓库、食宿区。
工厂里有穿着橙色马甲的工人们或拿着扫帚打扫卫生，或在墙角打理花草。
不止是山匪们，就连冉文清等人下意识挺胸收腹，屏住呼吸。
谢东得了门卫通传，拿着一个本子匆匆走出来，挨个点名：“念到名字的工人才能入厂，荷花镇高铁蛋、芙蓉镇冉文清、冉文姝……”
每叫到一个名字，门卫核对户籍文书后才放行。
在万众瞩目中，冉文清心脏砰砰跳，激动地接过一旁的蓝色工服，抬脚迈进了工厂大门。这一刻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令他抑制不住挺直了胸膛。
“阿弟，咱们来对了。”冉文姝轻咬着贝齿。
“嗯，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姐弟俩对视，笑着笑着忽然间湿润了眼眶。
其他人皆与他们怀揣着一样的心情。
“大哥，这工厂看起来真好。”铁根感叹出声。
好个屁！
张大嗤之以鼻，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如此正规，必然是狗官的陷阱！
“东家来了。”
一片肃穆的气氛中，谢东停下手上动作，绷紧的面容松动几分。
“东家好。”
“东家……”
工人们热情打招呼，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的表情，一点儿也不惧怕老板。
气氛轻松自在。
山匪们齐齐回头去看。
只见一穿着杏色裙纱的女子从晨曦中缓缓踱步而来。
整个人都透着清雅矜贵。
“芙蓉镇，不，祁县境内都没如此好看的女人。”铁根直觉一股热流涌向下腹，痴痴地说：“比花楼的姑娘还……”
话才说到一半，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闭嘴。”张大低声警告。
铁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左右瞧瞧，见其他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才松了口气，继续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来人。
黏腻得令人作呕。
宋姣姣唇角带着三分笑意，冷冷瞥了眼暗自记下此人的模样，明知故问道：“李村长，一大早来工厂可是有要事？”
李村长笑眯眯地回：“这不是外出做工的孩子们都回来了，带他们见识见识村里的变化。”他侧身，对众人介绍：“她便是盛娘子，工厂东家。”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天哪，工厂老板居然是个娇滴滴的小娘皮？就她？看得懂账本吗？”
“我爹娘怎么能给一个女子打工？会被人笑话死的。”
“难道镇上新来了大老爷？那家伙应该是头大肥羊，所以才能挥金如土让其家眷开工坊玩。”
众人七嘴八舌。
李村长听着隐约有些不对劲，“什么小娘皮”、“什么大肥羊”……这群小子究竟在外干什么？
不等他琢磨明白，张大突然开口询问道：“小的张大，七排村人，正是住在村尾的那户人家。不知道工厂里招聘条件是什么？”
他腼腆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有一把子力气，脏活累活都能干。”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往前一步露出健壮的胳膊。
原来他就是张大。
宋姣姣平静的视线，和对方黑沉幽暗的目光撞上。
跟前大汉穿着摞满补丁的灰色短打，也许是常年待在深山里，皮肤并不黝黑，反而透出一丝白气，跟李村长站在一起时尤为明显。
两条黑粗眉毛长入鬓，国字脸，面相普普通通。
加上他说话时刻意躬着身，双手揉搓在一起，怎么看都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户。可谁能想到此人就是山匪的头头呢？心狠手辣，手里犯下不知多少条人命。
她懒洋洋地笑一声：“不招。”
竟是直截了当地拒绝张大的请求。
少顷，她勾了勾唇，又轻蔑地撇了撇嘴：“其他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段话很明显是冲着张大去的。
张大胸膛剧烈地起伏，愤怒在其中激荡着，“小的是否曾得罪了东家。”
那阴冷的视线恨不得将其撕碎。
铁根说得对，小娘皮姿色如此出众，天生合该在床上伺候男人。等他摸清工厂的异状，必然将她绑起来好好调教一番。
他眸子里满是志在必得。
宋姣姣顿觉无趣，还以为多厉害的角色呢？没想到如此沉不住气，随便激激就露馅了。于是不再理会，径直进了工厂。
“你……”张大被她轻蔑的态度弄得火大，追上前。
却被门卫拦住了去路。
“闲杂人等，不准进工厂。”门卫并非七排村人，而是一路从丰州城跟随盛家来到七排村的灾民。
高大强壮程度丝毫不亚于张大，挡在跟前压迫感十足。
张大愤愤握拳，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要意气用事，眼睁睁瞧着那道清丽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眼前。
“工厂可是咱七排村的经济支柱，谁也不准动。”李村长厉声告诫。
他总算看出来了，张大绝不是什么憨厚性格，右眼皮开始跳个不停，总觉得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村长放心，我们巴不得能进厂里做工，哪敢有什么歪心思？”张大露出个笑脸，询问道：“东家什么来历？”
李村长眉头不由自主地跳了跳，道：“你问盛娘子啊？盛家是从北方逃难来的，被官府安置在七排村。多亏盛家来了，咱们日子才越过越好。唉，你还是另谋出路吧。你娘往盛家肥堆里下老鼠药被抓个正着，跟盛家结下死仇，所以工厂应该是进不去的。”
张大没想到两家会结怨，尚未出马，计划便已经夭折。
“都回家去吧，其他人该上工上工，免得没了全勤奖。”李村长撂下一句话，慢悠悠地背着手离去。
一听到全勤奖，村民们争先恐后进厂打卡。
留下一众山匪们面面相觑。
“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人询问道。
他们这次下山除了避难，还打算说动家人离开。可眼下家人们瞧着日子越过越好，还会跟着自己离开吗？
张大沉吟道：“各自回家，等风声过去，其他事日后再说。”
他眼神阴翳，目光幽深，让人摸不透他心底在想什么。
早已见识过他铁血手段的众人都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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