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卷入更大的危机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返回家中。

“大郎,你不是帮主家送信吗,如何会带了那么多兵来剿匪?”老钱氏一连串追问,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村子里的人为何就变成山匪了呢?”

盛淮安捧着一杯热茶,娓娓道来:“其实我们早就怀疑七排村与山匪有关系,我查访县志发现,天灾降临第一年曾有猛兽下山伤人,因此不少村民连夜逃走,只剩下七八户人家。奇怪的是,这些人家只有老者妇人和小孩子,个个红光满面,衣食无忧,过得比州城里的百姓还要富足。”

“对对对,难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老钱氏用力拍了下大腿,“田家靠着田翠翠一双巧手卖绿豆糕赚钱,一家子仍瘦骨嶙峋,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才是灾年该有的样子嘛。”

盛三郎苦笑出声:“要是大哥你能提前告知我们,和你里应外合干掉山匪多好。”

“就你?”不是老钱氏看不起三儿子,“如果你提早知晓,说不定早就跑路,打草惊蛇。”

盛三郎不服气极了,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宋姣姣那淡然镇定的模样,不由得惊诧出声:“大嫂你也知晓?”

看吧,明明就是他大哥偏心。

“嗯。”宋姣姣眯起眼往后仰趟,“此事说来还要重点表扬大牛和年宝,两个小家伙非常聪明地套路狗蛋,从而拿到张家与匪有染的重要证据。”

“大牛和年宝?”盛三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震惊的视线来回在两个挺起胸脯的小家伙身上来回转,他拉过大牛,询问道:“你俩究竟做了什么?”

大牛偏过头看向宋姣姣,得到她的首肯,才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和年宝如何套路狗蛋的来龙去脉,引得众人齐齐咂舌。

“大嫂你真是的,大牛才多大点,你就让他干如此危险的事情?”方氏埋怨道。

宋姣姣挑起眉梢,一脸无辜。

“娘,是我自己做的,大伯娘一开始都不知道。”大牛急急辩驳。

方氏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蠢儿子一眼,眸子里隐隐有怒火,“你几斤几两我能不晓得?那就是年宝挑唆你干的。”

她心里恨死年宝了,先害得她大儿女离家出走,又怂恿儿子干危险的事,难道二房上辈子欠了她的吗?

“以后你乖乖在房里读书写字,哪里也不准去。”方氏下定决心让一双儿女远离年宝。

心思敏感的年宝扁扁嘴,眼里嗪起泪花,害怕被人瞧见忙低下头。就像从前无数次做过那般,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落在她头顶上,轻轻地揉了揉。

年宝抬起那对泛红的眼,娘亲温柔的眉眼映入眼帘。

吧嗒!

两颗眼泪争先恐后地掉下来。

“别哭。不是你的错,不要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落泪。”宋姣姣语气强硬,拿着丝帕擦拭眼泪的动作却很轻柔。

年宝用力点了点头。

她不哭。

她不能让娘亲失望。

仿佛是瞧出她心思,宋姣姣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也没必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哪怕那个人是我,是你爹,或者你奶。”

年宝黑葡似的的大眼睛充满疑惑,打着手势询问:【可是外祖母告诉我,年宝只有做个乖孩子,才能得到大家喜爱。】

外祖母?宋姣姣若有所思,“你从小便在外祖母家长大?”

年宝点头,【外祖母说,爹爹早早去世了,娘也在我一岁那年病逝。舅舅舅妈经常说要把我送走,堂姐妹们也不喜欢我。直到有一天,家里突然冲出来一群凶巴巴的人……】

想到过去的事情,年宝害怕地抖了抖。

不过。

她忽然记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拉起宋姣姣的手,带她往房间里走去。

紧紧关上门,从衣柜里翻找出从前穿的那件衣裳,递给宋姣姣。

【外祖母说这件衣服非常的重要,如果大伯是个好人,让我交给他。】

大伯,显然指的是冯知府。

难不成这件衣服里面缝了什么东西吗?

宋姣姣仔细检查衣服,果不其然发现了异常,衣服夹层里似乎藏了东西,拆开线一瞧,是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绸缎。再打开绸缎,里面有两页纸。

……像是账本?

天景年六月,黄河决堤淹没万户,朝廷拨一万金。张巍私截九千金,丰州、咸宁两城诸官平分,余一千金修堤坝。

天景年十月,匈奴南下,三万军粮于芙蓉镇境内遭匪患劫走。朝廷派丰州城郡冯天逸剿匪,无功而返。三月后,丰州城兵营收入一万不明粮草。

……张张

通篇看下来,竟然是朝廷官员贪污勾结的证据。

而天景年是先皇统治的最后一个年号!

大昭朝如今在位的是先皇的第三个皇子,据说当年帝位之争十分惨烈,不亚于大清朝的九龙多嫡。

宋姣姣眸光复杂,手中两页纸犹如千斤重。

一旦这两张纸泄露出去,无疑会给盛家带来灭顶灾祸。

“年宝,快把你爹叫进来,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俩发现了什么?”她弯腰叮嘱年宝,心里一团乱麻。

事情渐渐脱离了掌控。

盛淮安看过账册,眉头同样拧得死紧,“如今驻守丰州城的张郡尉张明诚正是张巍的孙子,张巍是前任兵部尚书,而冯天逸是冯知府的父亲。”

可想而知,如果年宝拿着账册交给冯知府,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难怪黑衣人追杀她,说不定那帮人早就猜测到证据可能会在年宝身上。也难怪王武一个小小的马前卒,就能拿到军用帐篷,一切都说得通了。

至于芙蓉镇匪患……

“你说张大会不会是张郡尉他们的人?”不怪宋姣姣多想,实在是张大也姓张,又与前朝匪患在同一个地方干了同一件事。

“要说与张郡尉有关的人,老张头更有可能。”盛淮安对那个心思深沉的老人家记忆深刻。

“不好,若真是如此,那张郡尉上山搜捕张家岂不是裤裆放屁串通一气,狼狈为奸,反而协助他们逃跑?”宋姣姣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转念又想到更重要的事情,大惊失色。

“书院里那位贵人会不会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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