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天文
叶北生走过去，坐在米岚旁边，“你怎么在这？好巧啊。”
没话找话，米岚冷哼一声，是熟悉的那种嘲讽，听到这个声音叶北生反而心安了。
“这商业街就在我们学校后面，没回家的学生都在这吃饭，一点都不巧。”
“你不会觉得我在特意找你吧，可不是啊，小赵要在这边买东西，我拉他过来的，看到你就决定吃碗粉。”
“案子怎么样了？”
米岚竟然没有预料中的颓废，反而主动问案子，叶北生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一句没用上，有些诧异回头看她。
“怎么了？我问案子现在不让？”米岚不屑的。
“让，当然让，你是专案组的人。”
叶北生讲了这几天的进展，思量着这话怎么说，“虽然这案子最后结果和想的不一样，但前期你和张莲的推理还是很大作用的，包括方淮的复仇案什么的，都是靠你们犯罪侧写推理，但有的时候案子实际比推理的更复杂没底线，我也没想到凶手会是胡文博，之前是咱们思维限制了。”
米岚把米粉最后一口汤喝完，擦擦嘴，慢条斯理的竟然回答，“嗯。”
“嗯什么？”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之前确实进入牛角尖是推理的固有思维限制了查案，张警官其实说得也非常对，有一句话甚至点醒了我，她说推理是推理，实际是实际，很多时候我们被一个人固有思维限制住了。我这几天没出现，不是出于对自己推理是否正确面子上过不去，我有什么面子可言，不过是个帮忙的，还是个学生，年纪也不大。”
米岚笑了一下，叶北生一愣，她的目光依然温柔却又冰冷，让人心里晃神。
米岚继续说，“我最近只是在思考，问题出在哪了？也许确实是我的固有思维限制住了推理，所以我验证了一些想法。”
“什么想法？”
“我这几天一直在那家公司楼下打游戏，就是玩星球游戏最新的第五个剧本。到现在这个改成手游的游戏也没有揭穿最后的凶手是谁，成为一个漫长追剧模式，但是在里面你可以自由脱离，我几乎把所有人物都体验了一遍，包括胡文博在游戏里对应的人物，所以听到胡文博被抓，证据都指向他的时候并不意外，但我觉得这还不是最后的结局。”
“你说胡文博不是凶手，可之后查到的细节都指向他，可以说人证物证都有了。”
“但都是间接证据，你所说的这些张警官这几天都发给我了，还给我打电话，我一直没接，因为我需要冷静思考不被外界干扰。
你没发觉吗，根本没有直接证据，包括什么模型铠甲原版还是盗版，还有那个方淮表姨的保姆，她也只是说看到胡文博的侧脸，只是看到出去的人，那个出去的人一定是和她见面的吗，记不记得之前齐洪昌案子，也是放电影黑暗中，真正的凶手一直躲在角落里。这个案子要也是如此呢？
还有那个冻干技术的柜子，胡文博有钥匙不代表是他把人放进柜子里的，现在他有嫌疑，可没直接证据，就算警方起诉他，也不一定行吧，我知道你们说锁定目标后就好找证据了，可我断定，你们根本找不到。
还有个疑点，烂尾楼里冰王和毒舌的模型是正版的，可楼顶上那两个是盗版的，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只置换了两个正版的模型，上楼那两个模型因为买主在国外，所以他没有能力置换回来就用了盗版的，那么也就表明凶手其实根本不介意盗版正版，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留下证据的去置换那两个呢，意义何在呢，直接用假的更合适，可偏偏就多此一举留下了人证成为案子的关键，指控了胡文博。就好像特意弄出这么一条线，就为了让胡文博暴露。”
“你的意思是，胡文博是被真正的凶手拉出来的替罪羊。”
“是迷雾。”米岚眯起眼睛。
“可这也只是你的推测，虽是间接证据，可你一点证据都没有。”
“我现在没证据，但我很快就有证据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站起来看看天，“不早了，叶警官送我回去吗？”
叶北生盯着她看了许久，不能从米岚表情上看到任何端倪，最后叹了口气结账去开车。
结果车子开动了，米岚也没上来，叶北生探出头去，“上车啊。”
就看她看着天空，叶北生也随着看过去，最近天气比较好，城市上空竟然能看到零散的星星，“看什么？”
他下车到米岚边上，看到难得的星空，想到什么，“之前从玩具厂保险箱里发现的那些所谓法器，之后找了专家过来，判断都是关于天文的，各种类型，有观测星体变化的，有古代发明的观星记录仪，还有些更偏门。你猜那个小孩子骸骨是什么。”
“东南亚一代有个邪教认为人的灵魂会通往天堂，所以有些教徒通过婴儿的骸骨作为特殊符咒，来打造通往天界的通道，非常耸人听闻又荒唐。在邪教徒的思想里，孩童纯真，也是磁场最接近天堂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国外的对于天堂的描写都是小孩子作为天使的形象。”米岚没等他解释就接口道。
叶北生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这一点我们找到当地民俗学教授才知晓。”
“以前对天文很感兴趣，看过一些杂书。”
“反正那些发现的东西要么是求雨求天神庇护的法器，要么就是一些符咒，总之都和天文有关，各个年代的都有，如果一开始推断的成立，是有人利用方淮运输商品，那个人应该很执着于天文的东西，甚至痴迷，连民间传说和邪术都不放过的地步，他在追寻什么呢？上一个对天文如此疯狂地犯罪心理分析，我记得还是那个西街屠夫呢。”
说到西街屠夫，叶北生心一晃，一个奇异的想法浮上来。
米岚笑道，“西街屠夫的卷宗你早就管瓜烂熟了吧，记不记得当年受害者身上是完整的四季星图，那些血洞的走向，专家推测，凶手那种近乎疯狂地仪式感是心理的特殊需求。这一点我自己也深有体会。”
米岚指了指自己肩膀，葛杨的案子之所以怀疑和西街屠夫有关，就是因为葛杨在米岚身上捅了十六刀和星盘变化相似。
“我这两天重新研究了一下那四个剧本杀人物模型摆放的位置。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事，之前咱们一直在推理游戏公司和网站的关系，忽略了案子本身，而当我从星图变化天文学角度看模型的位置，有了新的发现。”
米岚索性拿手比划着，“按照周易里的解析，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五行。除了第五个人物模型不在，火王对应火，冰王对应水，毒舌对应土，换头对应木。按照金木水火土的分布，现在差一个土，这个应该就是真正的凶手对应的位置，他们五个形成一卦。我查了大量资料这种卦代表星天位置。”
米岚说的很专业，叶北生听着费劲但基本上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些发现的法器等东西，都是有人想要掌握星象变化而购买的。”
“没错，而这卦上对应星体变化按照五行分布，最后土指向的点就是凶手想要找的星空位置，但显然现在五行都不全，凶手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这说明什么？意思是杀死赖长兴的凶手和当初指使方淮的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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