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摆在汪其面前的是一份名单,正是今天被薄氏开除的那批员工,“这些人,都是跟着你做事的吧?被薄氏以窃取公司机密的理由开除,你觉得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在京都混?”

顾忱晔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带着回音。

“这些只是今天的,明天还会有第二份名单送过来。”

汪其喘着粗气,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名单,虽然光线昏暗,但那纸上的字,还是清晰的映进了他的眼睛里:“我说了,我就是图钱,有人给了我五百万,让我在新项目上动手脚,我在薄氏奋斗了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的钱,现在有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好好把握?”

他将视线从名单上移开,事不关己般:“这些人只是我的同事,薄氏开不开除他们,都和我没关系。”

顾忱晔:“恩,我相信你,所以这些人被赶出薄氏的时候,我让人跟他们说你拿了钱,带着家人跑了。”

汪其:“……”

他愤怒的瞪着面前这个即便是身处在这种破烂昏暗的地方,也依旧贵气逼人的男人,怒气和沉重的呼吸混在一起,让他肥胖的脸狰狞又扭曲:“我老婆呢?我儿子呢?他们去哪儿了?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薄荆州站在阴影中,听到‘老婆’两个字,就想起了沈晚辞,唇角经不住勾了起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汪其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但他身下坐着的是改良过后的椅子,手腕和脚踝都被固定着,任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幸好这别墅的地下室经过了改装,超级隔音,不然被人听见,还以为在杀猪呢。

顾忱晔早就不耐烦了,薄荆州走进来的脚步声虽然轻,但他还是听见了,结果等了半晌不见人,一扭头,发现他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蠢笑。

“……”

想爆粗。

他撩起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但受光线影响,不太看得清:“我回去了。”

薄荆州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大喊大叫的汪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大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现在还好,虽然被人骚扰,但还没缺胳膊少腿,可之后还好不好,就不知道了,”薄荆州回答完他的问题,抬手拍了拍顾忱晔的肩:“谢了,我明天让助理给你送个礼。”

顾忱晔‘呵’了一声,对他所谓的礼半点不抱希望,单细胞动物能想出来什么合心意的礼物?虽然不抱希望,但真正收到的时候,他还是恨不得劈头盖脸砸在薄荆州脑袋上。

见两人如此熟络的互动,汪其惊讶的睁大眼睛:“薄……陆总,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薄总早就死了,在海上出事,又失踪了那么久,神仙都不可能活,所以面前这个不是薄荆州,而是那个和薄荆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陆宴迟。

薄荆州用脚勾了一张凳子过来,慢条斯理的坐下:“看来你背后的主子没跟你说,我的真实身份,我还以为你哪怕不是个骨干,那至少也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原来不过是条指哪打哪,没有思想的狗。”

汪其抖着声音:“什么真实身份?”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汪经理,不过才几个月,你就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看来你改工作报告的次数还不够多,才对我印象不深刻。”

一提到工作报告,汪其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了薄荆州那张冷漠的脸,和面前这张完全一模一样,连微表情都一样,他想不承认都不行:“薄总,你为什么在……”

一紧张,他就差点说漏了嘴。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成了陆宴迟?还是想问,纪思远为什么没杀了我?”

汪其咬着后槽牙,紧紧的盯着他。

“因为思远打算背弃他身后那个人,这几个月你应该也了解过,他对我的依赖,可比对他身后那人的依赖深多了,他叫我哥,在海上也是他救了我,你觉得他如果真的想杀我  ,会拖这么久?”薄荆州眉眼深邃,“你藏匿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被曝光了,你都不动脑子想想吗?”

“你肯定是诈我的,”汪其能坐上这个位置,不是个蠢货。

“我也没问你问题,诈你什么?”薄荆州起身,将手机上的视频点开给他看,“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你的妻子孩子,过的有点辛苦。”

视频里,汪其的家被人堵了,那些人拿着棍棒疯狂的敲门,嘴里叫嚷着他的名字,让他出去。

薄荆州起身,“你慢慢在这里待着吧,等事情结束,我就放了你,至于那个时候你还见不见得到他们,我就不敢保证了。”

汪其冲着他的背影嘶吼:“薄荆州,你个卑鄙龌蹉的混蛋,你们薄家都是卑鄙龌蹉的混蛋,纪总被你们害死了,纪少爷流落孤儿院,这些年被卖去国外,颠沛流离,都是你们造下的孽,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他口中的纪总是纪思远的父亲。

薄家把纪思远送出国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替纪总报仇,你抓我啊,你让警察抓我啊,但你们敢吗?你爸妈敢告诉警察,纪总是怎么死的吗?”

薄荆州转身:“所以是纪思远让你在项目上动手脚的?”

……

深夜。

沈晚辞接到老宅王姨的电话,江娅竹发烧了,还一直说着梦话,一边说一边哭,薄荣轩哄不好,只好让王姨给沈晚辞打电话。

听说烧到了41度,沈晚辞吓得睡意顿时就没了,起床随便裹了件衣服,急匆匆的就往老宅赶。

别墅里灯火通明,王姨在楼下做宵夜,医生在给江娅竹吊点滴,薄荣轩站在走廊上抽烟,薄荆州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苍老了不少,头发几乎都白了。

沈晚辞和他打过招呼后就去了房间,一摸江娅竹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大概是药起了作用,没哭了,也没说梦话了。

她握着她的手:“妈。”

江娅竹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太小声了,沈晚辞没听清,将耳朵凑过去,“妈,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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