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就刚才那个哥哥……
“我女儿临去世之前我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我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我听她朋友说，我女儿……”老爷子语气哽咽“我女儿她说，她要找爸爸……”
虞秋池拍了拍老爷子的背:“她应该也希望爷爷您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我当时见到的时候就……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就那么小小的一个……”
老爷子枯枝般的手在空中比划着:“我当时不信，我女儿怎么会这么小，那个盒子怎么能装下她……”
老爷子这一下午很健谈，拉着虞秋池和宋尧灼说了很多女儿小时候的事情。
可能是好不容易能找人倾诉，到了下午太阳下山，还要依依不舍的要留虞秋池和宋尧灼在家吃饭。
[过两天，就是老爷子八十大寿了啊！]
[看不出来，感觉老爷子身子是真的硬朗！]
[今年我姥爷七十八了，过年的时候上房给羊圈修屋顶，给我刚回老家的弟吓得啊，手里的年货都扔了，被狗叼走了！]
临走时，老爷子还给虞秋池看了一张照片，照片是那种老式的，被老爷子夹在一个小时候用上下翻页的那种棕皮作业本里。
照片上是一个短发女孩，眼睛很大，笑的很灿烂，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录取通知书。
虞秋池觉得女孩有点眼熟。
“这就是我女儿，漂亮吧！跟我家老婆子，年轻时可像喽！可惜啊……”老爷子轻轻擦拭着。
[不会只有我觉的，人走了才愧疚很可笑吧，人在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前面耳聋吗，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要工作啊！他要养家啊！]
[只有我关心女儿到底是怎么走的吗？]
“算了，这也都怪我啊……”
老爷子把那张照片夹了回去，虞秋池眼尖看到了书皮上稚嫩的笔写的李耿耿三个字，这应该是老爷子女儿的名字。
老爷子看外面天也黑了，他从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茶叶盒递给了虞秋池。
“爷爷，这是？”虞秋池看着手中的茶叶盒，茶叶盒有些生锈，原本的绿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隐隐约约能看铁观音三个字。
“这里面就是你们要的积分卡。”老爷子把那个茶叶盒打开，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卡片，绿的紫的有很多，连红的都有！
虞秋池宋尧灼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这会不会有点太多了？”虞秋池问道，毕竟他一下午好像都在做个树洞，感觉什么忙也没帮上。
付出和回报有点不对等。
老爷子神神秘秘的说道:“偷偷告诉你们，这些卡片其实都是我去镇上印的，让我儿子分给村里人的，这都是剩的……”
“你们听老头子我聊了这么久，当然不能让你们比别的孩子少！”
老爷很霸道，全塞给了一旁哑巴的宋尧灼，让他拿着。
等虞秋池和宋尧灼拿着那个盒子，站在老爷子家门口告别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玄幻，但老爷的故事也确实悲伤。
[别的嘉宾累死累活，这边听了一下午的故事（疑惑）]
[这会不会不公平？]
[这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怎么就不公平了！我老婆YYds]
[现在好像有专门做倾听者的，我也想点过，但不知道嘴牢不牢……]
乡下的夜晚是能看到星星的，两个人顶着星光返程。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虞秋池拽了拽宋尧灼的衣角。
宋尧灼被虞秋池这么一拽，才回神，前面是河，他走偏了，虞秋池的手再慢一点，他就要踩下去了。
兴许夜晚是每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也兴许是因为陪他走路的人是虞秋池，宋尧灼有一丝丝的松动。
“想到了我爸，他年轻时也忙，他是干外贸公司的，经常出差，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宋尧灼很少对外提自己家的事。
虞秋池安慰道:“他也可能就是想让你和妈妈过好日子。”
“我从小就没妈妈，是保姆带大的。”
很多时候，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性格影响是真的很大。
从小没感受到母爱，父亲又不在身边，难怪宋尧灼现在看起来这么冷，情绪表达感觉很困难。
“没事，其实我从小不缺吃的也不缺穿的，比大部分人好多了。”
宋尧灼淡淡说道。
语气的平淡令虞秋池感到揪心，虽然物质上什么都不缺，但是精神上总归是贫瘠的。
他们两个人的经历在某一刻有些重合，但虞秋池是感受过爱的，他的父亲不管在外面玩的再炸裂，但从来没有过私生子，他是在母亲的摇篮中长大的，是在墨微云的宠爱下长大的。
即使后来再不如意，可他曾经是拥有过的，但宋尧灼却从一开始就没有……
虞秋池突然停下脚步，他抱了抱宋尧灼，就像是抱住失去一切的自己，他语出惊人:“要不你把我当你妈吧！”
宋尧灼:“……”
[上一秒我还在心疼，下一秒我笑了，就我最穷。]
[原本觉得宋尧灼这么可怜，最后家里干外贸的，全世界多我一个富人能死吗？]
[虞秋池是来破坏气氛的吗？]
[人家想要你当老婆，你却想当人家的妈。]
[不过山芋真的……我父亲也是，常年不在家，我时常会怀疑他会不会出轨了，不要我和妈妈了呜呜]
虞秋池也觉自己得刚才的话不太正常，主要是刚才氛围都到这了，他不说点什么感觉不得劲。
“刚才，你就当没听见……就行，哈哈……”虞秋池尬笑两声，想要退出宋尧灼的怀抱。
但被宋尧灼摁了回去，他的一只手搭在虞秋池精瘦的腰上，另一手环在他的背上，这是一种想要把珍宝收藏的姿势。
他把头埋在虞秋池的脖颈处，炽热的气息喷洒，烫的虞秋池锁骨泛红。
桥边的路灯亮起，岸边柳枝在黑夜中晃出了影子，苍白的月亮悬于闪亮的星星中间。
这时的孤独在慢慢的烧灼着，他在黑暗中化成云雾冷气，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间灯火，这是迈出自我的初次的尝试。
宋尧灼语气闷闷的:“母子就算了。”
他慢慢的松开了抱着虞秋池的手，脱离了虞秋池的怀抱:”但我们可以做别的亲人……”
宋尧灼的眸子的认真看的虞秋池有些发毛，虞秋池当然能听懂宋尧灼的话，但他……
“那我们做兄弟好不好？”
虞秋池没等宋尧灼的回答:“如果按年龄来算的话，你可以做我的哥哥？”
宋尧灼当然能听出了虞秋池的拒绝，他揉了揉虞秋池的脑袋，反正来日方长，目前来看的话他们几个都没有成功的可能性，所以宋尧灼丝毫不担心有人抢先。
“可以，你先叫声哥哥听听。”宋尧灼的嗓音清润，说到哥哥的时候语调有些微微的上扬，莫名有些缱绻。
尤其是他说话的时候是看着你的，这太犯规了。
虞秋池下意识的把剩下的话屏蔽掉，只有那一声哥哥，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虞秋池觉得刚才的拥抱可能不小心摁到了宋尧灼的神奇开关，怎么人这会变得这么……撩……
宋尧灼见虞秋池没有说话，只是愣到那里有些小失望，他就当自己刚才的话没有说。
他想要去拉虞秋池的手，但最后还是抓住着虞秋池的衣角往前走，他是个胆小鬼。
“走吧，集合点还有一段路。”
虞秋池这才反应过来，脑子还是有些不清醒:“你能在叫一声吗？”
“什么？”月光下，宋尧灼回头，眸子里满是不解。
“就……刚才那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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