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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二合一


时归面[se]一变,来不及多想:“去救人!”

  只在他话音刚落下,隐匿在暗中的空青就现了身,脚下飞快,直奔那浑浊的积涝中去。

  然在他入水的同时,另一人也扑通跳了进去。

  时归只以为后者也是什么好心人,满心牵挂着水里的几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时二轻轻皱起眉头。

  “我们快去看看!”时归匆匆说了一声后,就往堤上跑,然刚跑了两步,就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只见水中三人,最开始那个已看不见身影了,空青身姿倒是矫健,不时浮来的破败木枝全被他敏捷地闪避了过去,可就在他不远处,最后跳进去那个人——

  “救命啊——”咕噜咕噜。

  那人根本不会水,莽撞跳了进去,也只凭着惯[xing]往前游了一点,而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地下沉。

  偏偏又有一块飘来的木板,正在他胸[kou]撞了一下,直接把他撞翻过去,身体转了好几圈,彻底远离了岸边,如今已奋力扑棱着双手,起起伏伏不停了。

  时归简直被惊呆了:“他、他不会水呀……”

  那还跳进去添什么乱?

  这边的动静已惊动了附近的村民,可意外的人,众人只是远远望着,丝毫没有过来帮忙的打算。

  直到不知谁喊了一句:“那是赵老爷啊!快来人去救赵老爷啊!”人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既有村民们帮着救人,时归也就不再让竹月去了。

  她的脚步也慢下来,尽量避着人群,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空青身上。

  在见到空青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半天不见踪影后,她难免生出忧惧,反手抓住二兄的衣袖:“二兄……”

  时二没法直接安慰,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就在村民们将后入水的那人捞上来时,已在水中消失许久的空青终于浮了上来,再看他的右手,正拽着另一人的衣领,为了避免对方挣扎造成不必要的损耗,他一个手刀将对方劈晕了过去。

  时归眼前一亮,赶忙迎上去。

  竹月帮着空青把人拽了上来,又动作娴[shu]地在他胸[kou]按压几下,落水之人翻身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时归关心地蹲在不远处,刚想问候一声,就听空青说:“他双脚被绑住了,下面还坠了石块。”

  故而他一入水就直接往下沉,全无挣扎的机会。

  这是有人要害他,要置他于死地了。

  时归面露惊[se],恍惚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又被同在岸边的村民的叫喊声打断。

  “快去请村医来,就说赵老爷落水了!”

  “来几个汉子,先把赵老爷给背起来,先背赵老爷回去,快快快,动作小心些——”

  时归探头看了一眼,只见被称作赵老爷的并非什么年迈的地主富绅,反而是个穿着青[se]书生袍的年轻人,肩头袖[kou]等位置打着补丁,身子骨单薄极了。

  接二连三的反常让时归搞不明白了。

  好在被他们救上来的人在咳了半天脏水后,终于缓了过来,赤红着一双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男人……或者说少年更准确些。

  少年身量不高,只比时归高出半头去,又刚在生死边缘逃回来,一张小脸煞白,细瘦细痩的手腕藏在宽大的袖摆下,风一吹,他瞧着跟要散架似的。

  眼看村民们乌泱乌泱离去,少年收回满是恨意的视线,复看向围在他身边的几人。

  他刚才还想着,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忤逆全村人,把他这个“灾星”给救上来。

  如今打眼一看,他才恍然明白:“恩人们……可是从外地来的?”

  既然东阳郡的灾情缓和,也就没必要[ri][ri]装作衣衫褴褛的灾民了,时归虽仍没穿回好衣裳,但至少衣衫整齐干净,发髻又梳得利利索索的,一看就非当地人。

  时二几人不接话,就只能让时归出面。

  她先应了一声,又抑制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被人推进水里,还绑了石头?”

  “你是这里的村民吗,可需要帮你报官?”

  时归想得简单,眼前的少年既是遭人所害,无论结果如何,作恶行为已经出现了,那就可以告到衙门里。

  就是各地衙门正忙着救灾,可能分不出多少心思处理这些小事,好在有时归他们在,实在不行就告到府衙去,怎么也不会让案子拖太久。

  时归甚至都想到,如何给少年作证了。

  然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她脑中一片混沌,眼睛都忘记了眨动,只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少年拱手道:“小生祁相夷,多谢几位恩人。”

  “小生确是祁家村村民,只因些许偶然,为村民所厌恶,直至今[ri],被村人弃入湍流中。”

  “小生幸得几位恩人相救,方得以逃生,几位恩人的救命之恩,小生没齿难忘,若有机会报答,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报答恩人们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一撩衣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冲着对面几人的位置,郑重拜了三拜,之后才见起身。

  然而祁相夷说了这么多,时归也只听进去第一句。

  随后对方的一切举动都落在她的眼睛中,可也只止步于眼睛了,完全没有进入大脑,更别说有什么反应。

  祁相夷半天得不到回答,不禁把几人打量了一番。

  他年少遭难,打小养成了看人脸[se]的习惯,这回分析时归几人的表情,也很快辨别出中间谁说了算。

  祁相夷顿了顿,望向时归:“姑娘?姑娘!”

  “啊!”时归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她如今只能把祁相夷一人看进眼里,可越看越是觉得震惊,甚至还掐了自己一把,小臂上传来的痛感让她不得不接受,这并非梦境虚幻。

  可——

  “祁、祁什么?”时归不死心地问道。

  祁相夷再

  次拱手:“小生祁相夷。”

  “什么相夷?”

  “祁相夷。”

  “祁什么夷?”

  “祁相夷。”

  时归神思恍惚地问了好多遍,每一遍都能得到对方不厌其烦地回答,到最后,祁相夷都开始引经据典,叫她知晓这三字是如何写了。

  时二他们不明白时归一番举动的意思,但三人里一个不能说,两个不会说,只管在她旁边护着。

  时归蜷了蜷指尖:“噢,原来真的是祁相夷啊。”

  祁相夷疑惑道:“姑娘可是认得小生?”

  认得?

  怎么不认得!

  最初那两年,时归还不怎么把这个所谓的书中主角放在心上,可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让她将书中的重要剧情顺了好几遍,当然,每次都避不开祁相夷。

  祁相夷既有君子之才,又有圣人之德,各方各面,很难让人挑出什么错处来,若能与这样的人相[jiao],不管是[ri]常相处中,还是对于人生际遇,都是很舒服的。

  可时归却记着——

  她是时序的女儿。

  时序是谁?

  那可是声名狼藉的权宦,是主角晋升路上最大的阻碍,更是与主角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啊!

  而她既是时序的女儿,当然也天生与主角站在对立面了,谁承想,就这么随手捞上来的一个人,竟是被她记挂了好久的主角。

  她仍是不说话,祁相夷也被看得有些发毛。

  祁相夷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因他刚从水里捞上来,上下还滴着水珠,至于脸[se]什么的,哪怕不看,他也知晓定然不好,这样看来,他实在狼狈了些。

  祁相夷有些窘迫,将破了洞还没来得及缝补的衣袖藏到背后去,而后才断续问道:“敢、敢问姑娘,小生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姑娘赐教。”

  “赐教就不必了。”时归幽幽答了一声。

  她不想表现得太奇怪,但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便只能将对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

  这么一看,她也大概能猜出祁相夷的处境了。

  若说有什么一劳永逸、避免既定结局的办法,那当然是出在祁相夷身上,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比如他遭人陷害丢了姓名,又比如他一不小心又落进水里。

  连命都没有了,自然也就谈不上以后了。

  可这个念头只在时归脑海中残留了一瞬,就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这回可不是她动了慈悲之心——

  主要还是因时归自己都是穿书过来的,谁知道还有没有诸如重生的神通存在,她当下把人给杀了,万一对方再重生,又或者跟她一样借尸还魂。

  那可就是把人彻底得罪死了。

  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条路行不通,再有什么……

  时归大脑飞快运转,终于从几条路径中找出最稳妥的一条,当即开[kou]道:“我观你处境不堪,我们虽救了你一回,也怕我们前脚

  离开,你又会遭恶人所害。”

  “不如这样,你跟我们去府城,先找个大夫来看看,再吃些东西睡上两[ri],等一切都歇息好了,再谈往后也不迟,你觉得呢?”

  “这——”祁相夷有些迟疑。

  时归见他意动,再接再厉道:“我们并非坏人,不然也不会费力救你了,都说送佛送到西,我们也不愿见你莫名其妙丢了[xing]命,反正只是捎你一程,也不碍什么。”

  祁相夷认真分析了利弊,又无法反驳时归的话,犹豫半晌,到底还是点了头。

  他很是不好意思:“那就再劳烦姑娘了。”

  “好!”时归兴奋地攥紧双拳,着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回身道:“二兄,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时二点头,无须他多言,空青已走到祁相夷身边,示意对方与他同乘一匹马。

  回去路上,时归攒了满肚子的疑问,只是害怕吓到对方,不得不按捺住,矜持地带他回了府衙。

  在看见府衙牌匾时,祁相夷的双腿颤了两颤。

  他以为时归是带他来告状的,赶忙停住脚步,解释道:“姑娘,姑娘留步——”

  “小生暂时还没有状告村民的打算,这府衙……”

  “哎呀。”时归说,“忘记告诉你一声了,我就住在府衙后面,并非是叫你来告状的。”

  “郡守大人应不在衙门中,后面也没什么人,你只管放宽心,自便就是。”

  听了这话,祁相夷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时归正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看见他这副青涩稚嫩的样子,无端与印象中的人产生几分割裂感。

  回程时,时归已简单问过几句。

  知晓祁相夷今年不过十二,与太子一个年纪。

  太子少年老成,那是京中百姓全知道的,而祁相夷作为[ri]后太子心腹,时归便下意识觉得,他也是跟太子一样的[xing]格,再不济了,肯定也会比同龄人稳重。

  相识的这短短时间里,祁相夷的表现,确实是成[shu]懂事些,可若以太子为对照,那就着实稚嫩了。

  府衙后面留了司礼监的甲兵,看见小主子回来,抬脚就要出来相迎,时归余光扫见后,赶紧摆手制止。

  然后她又让空青带祁相夷去寻间没人住的屋子,再有大夫饭食什么的,也切不可怠慢。

  她亲眼看着祁相夷走进房间中,这才松了[kou]气。

  但这还没完。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对方知晓她的身份,连带着阿爹,最好也不要过早出现在对方面前。

  她碰了碰时二:“二兄,你让司礼监的甲兵最近不要出来,尤其是不要在祁相夷面前出现。”

  “另外能不能让府衙的人统一[kou]径,就说、就说……就说我是郡守大人远方的亲戚,也是遭受了水患才投靠过来的,总之不要说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时二静静看着她,等她话落,细问了一句。

  ——也是不让祁相夷知道吗?

  “对。”时归连连点头,“其他人都没关系,只要能把祁相夷给瞒住就好了,我知道二兄你肯定很不解,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有那么一瞬间,时归甚至想将书中内容和盘托出。

  然话到了嘴边,她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她垂着脑袋,丧气道:“如果有机会,二兄以后就知道了,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讲。”

  “二兄你相信我,我肯定没有藏坏心,你们跟阿爹,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肯定不会伤害你们的。”

  回应她的,是落在肩上的一只手。

  时二无声将这一切都答应下来。

  在外奔[bo]许久,时归[jing]神亢奋,可身体的承受能力是一定的,只在她回房躺下后,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昏昏沉沉地合上眼睛。

  而此时的屋外,两个黑衣人跪在时二面前。

  空青和竹月也在旁边,但意外没有多说什么。

  时二吩咐道——

  将与祁相夷有关的所有事都调查清楚,包括祁家村的人,一个也不能落下。

  尤其要关注小妹与那祁相夷,之前可有过[jiao]集。

  暗卫离开后,时二仍觉不保险,当即去了旁边的书房,给去往广平郡的时序,又修书一封,将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皆一字不落地复述过去。

  等时归休息好了,祁相夷那边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本来是想着,来了府城就找机会与恩人告别,先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盘算后面的事。

  可他没想到,恩人竟直接把他带进了府衙的后院,哪怕只是个居住休息的后院,毕竟也紧挨着衙门啊,院里还不时有衙门的小吏走过,让他更不敢妄动。

  不知不觉间,他竟期待起时归的到访来。

  而此时的时归,则跟时二坐在同一桌上,桌上摆了些简单的饭菜,两碗米饭,八个白面馒头,另有一荤一素两份热菜,再就是一小碟刚腌好的萝卜条。

  菜[se]简单,跟京城的吃食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但这里乃是刚遭过水患的地方,能有[kou]饭吃都是不易,就是这白面馒头和米饭,也只有衙门里的大人们,及住在后院的贵客有资格享受到。

  时归并不挑,紧着时间填饱肚子。

  这刚一吃完饭,就准备去祁相夷那边看看。

  然不等她跳下圆凳,却听时二用筷尾敲了敲碗[kou],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二兄怎么了?”

  时二看了她一眼,将筷子放回桌上。

  ——我叫人去查了下祁家村的事,发现些小巧合。

  时归果然被勾起好奇,重新端坐回来。

  “二兄你说,我听着呢。”她没有问时二是从哪查到的,又或者她手下要是有擅长探查的人,或许等不到时二出手,她先把祁相夷给查个一清二楚了。

  ——小妹可还记得不久前的殿试中,有

  个叫赵思钰的人?()

  时归对赵思钰多有警惕,这份警惕只曾对阿得表露过,但这并不妨碍,时序把此事传达给时一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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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时二也是了解过赵思钰,见过他模样的人。

  ——赵思钰和祁相夷是同乡。

  时归直接站了起来:“赵思钰和祁相夷是同乡?”

  ——今[ri]在祁家村,被村民们急着抬走的赵老爷,就是赵思钰,我曾见过他,故而一眼就认出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话虽如此,可看时归的表情,分明是隐瞒了什么的,且还是极为重要的事。

  这个消息对时归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不禁将两人的名字念了几遍,隐约抓到些什么,可一细想,又琢磨不出来了。

  时归只能将这些暂且压下,继而问道:“还有吗?二兄既派人去了祁家村,可有查到与祁相夷有关的消息?”

  ——也有一些。

  因内容太过复杂,若叫时二来比划,两人都费劲,于是他就把去调查的暗卫唤了进来,由他们讲给时归听,从祁相夷的家人,到被绑着石头推下水。

  时间太短,他们也只打听到皮毛,但就是这点皮毛,也足够让人了解祁相夷的情况了。

  祁姓乃是祁家村的大姓,祁相夷家又曾出过大官,只后代子孙不争气,又没落了。

  到祁相夷爹娘那一带,已与寻常农家人无异。

  只是祁家爹娘不信邪,又见小儿聪慧,便咬紧牙关,想供个读书人出来。

  好在祁相夷也是争气,从小到大都没让爹娘费心过,就是在书塾中,也是让夫子看重的存在。

  祁相夷十岁那年中了秀才,可没等家里高兴两[ri],村里来了个老道士,指着他说:“此子乃天降灾星,此子不除,来[ri]必遭大难。”

  十岁的秀才,无疑是被全家视作希望的存在。

  且祁家没落已久,祁家爹娘就等着靠这个小儿子一举高中,使得祁家重回辉煌了。

  因此对于老道士的话,祁家人谁也没在意,还威胁村里人不许当真,更不许胡乱提及。

  谁知老道士走后,祁家爹娘先后出了意外,二老的丧事刚过,祁相夷的几个兄姊也被染了瘟病,短短几[ri]全没了,只用了两年,祁家只剩祁相夷一人。

  到此,祁相夷已经为全村人所忌惮。

  村民只是觉得,祁相夷就算是灾星,肯定也只是克他的家里人,再怎么也不会殃及村子的。

  直至今夏水患,祁家村整个没淹没。

  祁相夷浮在一截断木上,坚持等到了官兵的救援,但如他一般好运的,只是少数人。

  最后村里人都获救清点人数时,才知祁家村的村民死了足有半数,每家都有在水灾中丧命的,获救的心悦瞬间被亲人过世的哀戚所淹没。

  等村民忙活完家人的丧事,又得以安顿下来后,便自然而然地想起被他们所遗忘的、导致了所有灾患的罪魁祸首。

  听到这里,时归已经能猜到后面的事了:“简直胡说八道!什么老道士,他若真能断得天机,为何不早早告知两郡郡守预防水患呢?”

  此话时二也是赞同。

  但他们不相信老道士的话,村里人却深信不疑。

  这不全村人积压了许久的怒火和悲痛,全发泄在了祁相夷身上,先是压着他给全群人磕了头,又将他双脚绑在石头上,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到旋涡中。

  这是杀人。

  村民们都知道。

  可只要没人说,焉知祁相夷不是死在水灾中的?

  唯一的变故,便是出在了时归身上。

  眼下祁相夷被时归救下又带走,等村民们反应过来,多半是寻不到他人了。

  当然,若是时归他们没经过,祁相夷多半也不会丧命,不然那书也该继续不下去了。

  时归想了想,很快猜到救了祁相夷的另一对象。

  那个分明不会游水,却还是跳下去救人的赵思钰。

  这样想来,赵思钰先投靠司礼监掌印,后又向祁相夷投诚,哪怕坏事做绝,还是能外放做官,也有了解释——

  主角的救命恩人嘛。

  总该有些殊待的。

  时归抿了抿唇,一时有些生气,一时又有些庆幸:“那,祁相夷的救命恩人是我们了。”

  ——救命恩人怎么了?

  时归龇了龇牙,莞尔道:“当然要挟恩图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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