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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中毒


沈长梨被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虽然德妃的目光的确柔和,但长期病弱的人,看着活力十足的年轻人,目光中总带着那么一股子羡慕和复杂。

“娘娘,请允许我先翻看您的医案,了解病情,再为您请脉,可好?”

沈长梨坐在德妃对面,手边就是案几,上面就放着德妃的医案。虽然她今日前来,是以庆国公府云静郡主的身份前来探望德妃,并不是以大夫的身份,但太医院已经得到陛下的暗示,还是将德妃的医案送过来。

德妃笑了笑,收回目光,喘了几口有些虚弱地道,“云静郡主费心了。”

沈长梨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唇角抿出一丝笑,“能为德妃娘娘分忧,是云静的荣幸。”说着,眼光有意无意往旁边低垂的帷幕看了一眼。

这话说到德妃的心坎里,她高兴地一笑,突然脸色一变,急喘几口,喉咙里发出风箱一般的呼呼声,嘴唇也瞬间变得乌青。

梅香赶紧上前,递上一粒红色药丸,又端来温水,德妃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进肚子,随后症状便有些消减,但依旧喘着,她用手轻轻捶着胸口,悲观地说。

“本宫这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去见阎罗王了,如今能熬到衍儿成婚,本宫就已心满意足了。”

她有意无意地提到萧衍,便是暗示沈长梨她于萧衍有恩。

沈长梨自然懂她的意思,嘴巴难得很甜,“德妃娘娘说笑了,您积善成德,福厚绵长,自然能长命百岁。陛下对您恩宠不绝,您自然能逢凶化吉,就算到了阎罗殿,阎罗王也得对你退避三舍,哪里还敢收啊!依我说,您才是咱们中宁国最有福分的人。”

一番话如蜜汁,捧得德妃娘娘笑颜如花,身上的病气仿若一下子就消失了,她一掀薄毯坐起来,真是越看沈长梨越喜欢。

“难怪衍儿对你像宝贝似的宠着,瞧瞧这小嘴,真是会说话。难怪他在陛下面前信誓旦旦,说此生只得你一个足矣——唉,依我看,是云静郡主本事大,福气厚,以阿衍那沉闷冷情的性子,能在陛下说出那一番话,真是铁树开花,动了真情了。”

沈长梨嘿嘿笑着,“还是德妃娘娘最懂他,他常说,当年幼时,若没有德妃娘娘的庇护和疼爱,说不定——”

说着,沈长梨滑下椅子,真心实意地跪在德妃面前给她磕了个头,“云静替殿下谢德妃娘娘的庇护之恩。”

德妃真是欢喜,觉得她极懂事,也极好说话,便亲自伸手虚扶起她。

眸光转了转,德妃有意无意也朝着帷幕后瞄了一眼,便热络地拉着沈长梨的手意有所指地道。

“阿衍确实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多年,对本宫一直以母亲的身份敬着。而本宫也确实最懂他的心思——”

德妃顿了顿,似是在找着合适的话,“云静郡主自小便随着静安师太生活在‘水镜痷’,可能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曾经爱慕过一个女子——”

沈长梨心里咯噔一声。

看来德妃还没死心,这是要当着她的面劝她接受玉流凝?

若她真是王萱说不定会被德妃说动,可惜,她不是。

在德妃说出那个名字之前,沈长梨声音懒洋洋果断地打断她,“德妃娘娘指的是前太子妃玉流凝吧?”

德妃一怔,脸色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放下沈长梨的手,又斜倚在榻上,观察着沈长梨的神色,淡淡地道。

“玉流凝可是天下有名的第一才女,人品样貌都是上佳,本宫确实曾向陛下请旨,想将她赐于阿衍做侧妃——以她的才情和身世,确实有点委屈了她——”

沈长梨眼睛眯了眯,瞧着德妃,心中对她的好感完全消失了。

她抿了抿嘴,脸上带出一抹讥笑,说话再不客气。

“所以,她只能配尊贵的太子殿下——靖王殿下一向有自知之明,如今他卸下军权,只剩下亲王的爵位,陛下已经恩准,待我们成婚后,就要远走玉屏城就藩。前太子妃花容月貌,身份尊贵,若是靖王殿下同意了陛下的赐婚,那才是枉顾人伦遭万夫所指的混蛋!说不定,太子殿下气的都能从阎罗殿里跑出来掐死他——胆敢染指皇嫂,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德妃一怔,似是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云静郡主说翻脸就翻脸,看着她一身正气的样子,德妃心里沉了沉。她没说话,反而低下头思量着她的话,腊黄的脸色一变再变。

许久,她才有些难堪地低低一声,“云静郡主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是自然,云静虽然不才,但也是受静安师太敦敦教导长大,也是陛下亲赐的靖王妃,断不能让靖王的声誉因此事而一败涂地。

再者,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即便曾与前太子妃有过一段情缘,但事过境迁,人早已面目全非,马上就要与我成婚,怎能再提过往?再说了,前太子妃当年弃他而嫁太子殿下,不就是因为他不及太子尊贵吗?如今的他还剩下什么?即便是个侧妃,都已经给不起。

所以德妃娘娘心善,却不知人心易变。如今的靖王,更不及当年的风光,仅仅一个侧妃,都是委屈极了玉流凝。所以这事,娘娘真的不必再提,免得伤了和气。”

德妃娘娘脸上露出吃惊,看着小小年纪戴着满头金步摇艳俗至极的沈长梨,头一次用认真的眼光审视着她。这个丫头,不轻不重的一番话,将直接将她置于不顾人伦多管闲事的地步。说不定,她今日所提,若是阿衍知道了,那以前的恩情,怕是也要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里,德妃心下暗悔,咳嗽了一声,嘴里急喘几口,用手捶着胸口闭目养了养神。

沈长梨也不急,闭口也不再说话,端起茶品了品,目光又往低垂的帷幕瞟了瞟。

那里一阵颤动,肯定不是因为风。

梅香甚是机灵,一看屋里陷入沉闷,德妃的脸色也不好看,急忙走上前,将案上的医案拿起来?

“娘娘有些累了,现在就请云静郡主看看娘娘的医案。”

沈长梨从善如流,对着梅香露齿笑了笑,“如此也好。”

梅香也不敢再小看这个云静郡主,将手中的医案恭恭敬敬地递到沈长梨手中。

沈长梨接过医案,也没再看德妃,直接认真翻看起来。

德妃慢慢睁开眼,瞧着沈长梨翻看医案,脸色愈来愈郑重,她的心不由提起来。

德妃的医案如太子殿下的医案一样,太医院给出的诊断结果都很简单:因郁成疾,气血不畅。

说白了,就是德妃有心疾和肺疾,导致情绪不畅,一直病病歪歪,始终不见好。

合上医案,沈长梨站起身认真地冲着德妃施了个礼,“请娘娘允许我为您请脉。”

德妃或许是知道她医术相当厉害,见她脸色郑重,也不敢轻视,之前心头的那点心思早已抛到脑后,由着梅香和沈长梨帮着她平躺在榻上。梅香转身就走,沈长梨不明所以,直接坐在床前矮凳上,将手搭在德妃腕子上。

梅香拿着绢帕回来,一看沈长梨已经将手搭在德妃腕子上,脸色大变,急步跑过来。

“云静郡主怎可直接为娘娘请脉?”

沈长梨一怔,看到她手里的绢帕,心里瞬间明白,贵人即便病着,身体也尊贵。于是,就要将手拿下来。

不想德妃却冲着梅香冷了脸,“本宫相信云静郡主,无需那么多规矩。”

“是,娘娘。”梅香心下一沉,急忙冲她福了福,低下头,赶紧退开。

沈长梨稳了稳神,重新屏气凝神为德妃诊脉,一边思考病情,一边想着德妃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与玉流凝又有什么渊源?为何在太子尸骨未寒就急急为玉流凝找下家?看来她与玉家的关系早已超过了她对萧衍的恩情。

心里如此想着,脸色却慢慢凝重起来。

德妃一直盯着沈长梨的脸色,似是觉出什么,便轻声道,“云静郡主有话但说无妨,不必忌讳什么。”

沈长梨心下一沉,若她诊断的没错,德妃不仅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而且肺部也有问题。难怪,她脸色蜡黄,动不动就喘,甚至有咳血的征兆。若是按现代的治疗方法,她应该做心脏搭桥手术或者按一个心脏起搏器。

而她的肺部病兆,应该是癌。

对于病已成’癌‘,即便是在现代,除了化疗,也没有特别有效的办法。

经过了太子那事,沈长梨并没有直接说出病症,而多留了一个心眼。她不能实话实说,如今她与萧衍的婚期在即,她不能把这事儿揽在自己身上,更不能给萧衍添麻烦。况且,德妃虽然对他有恩,但很明显,她的心更倾向于玉家。在没弄清楚她与玉家的关系前,她不会太认真。

慢慢收回手,她看着德妃,有些犹豫地道,“德妃娘娘的病,并不是医案中所标注的简单肺疾——”

德妃面色微微一变,猛地坐起身子,“究竟是何症?你且明说。”

沈长梨垂下头,眼神闪烁着,欲言又止,突然起身跪在德妃面前,“回禀娘娘,云静不敢说。”

德妃脸上浮现一股死气,直接冲着梅香摆摆手,梅香神色一紧,无声冲她福了福,退了出去。屋内一时只剩下德妃和沈长梨两个人。

德妃冲着沈长梨一声严厉,“说吧!现在屋里没人了,不管你说出什么,本宫都不会怪你。”

沈长梨眼睛一眯,等的就是这句话,缓缓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娘娘,其实你肺部有疾,喘不过气,咳嗽不止,甚至咳血,皆是因为你长期中毒导致。”

此话一落,整个殿内静的落针可闻。

向来和善的德妃也不由眯了眯眼。

她没有说话,那微眯的眼中始终带着疑惑和审视,沈长梨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过了许久,她才平复下心情,缓过神来,收回目光。冲着沈长梨淡淡一声。

“平身吧!”

沈长梨心下一松,慢慢站起身。

德妃深吸了一口气,又认真看向她,“可知是何毒?”

沈长梨在说出’毒‘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在后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说其他的病,恐怕德妃也不相信。直接说出毒,反倒能让她深信不疑。毕竟皇宫这种地方,毒是嫔妃们互相残害惯用的伎俩,说出来不奇怪。

“云静一时还不能确定娘娘究竟中的是哪种毒?若娘娘允许,可否容云静查看一下您的寝宫?毕竟有些毒,散布于无形。”

德妃娘娘毕竟在后宫生活了几十年,面色倒还镇定,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并没有逃过沈长梨的眼睛,即便再看淡生死的人,也不想莫名其妙被毒死。

“准了。”她拉着长腔凉凉地说。

沈长梨无声冲她福了福,再不犹豫,非常专业地查看德妃的一应用品,包括枕头,被褥,床幔,茶盏,妆台,茶几,柜橱——直到她看似不经意地走向床榻后低垂的帷幕,果然,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

她心里冷笑一声,故意用手撩了撩,然后再不动声色走开。

她听到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心里冷哼一声,沈长梨又查看了书桌,博古架,砚台,香炉——

看着那雕工精湛的宝鼎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气,她用手扇了扇,突然脸色一变,急忙后退一步,转身,惊慌失色地指着那香炉,“娘娘,熏香里有毒。”

德妃面色一变,“你确定?”

看着她极不相信的神色,沈长梨冲她福了福,“请娘娘派人来查验。”

“梅香。”德妃阴着脸直接冲宫外一唤,梅香低着头急匆匆走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德妃脸色阴寒,“将程公公唤进来。”

不一会,一个老公公躬着身子小跑进来,冲着德妃献媚地道,“不知娘娘唤老奴有何事?”

德妃瞟了沈长梨一眼,声音不咸不淡,“云静郡主说那熏香有毒。”

程公公立马扭头看向沈长梨,怒目吼道,“胡说八道,云静郡主凭什么说熏香里有毒?”

沈长梨好整以暇地耸耸肩,“程公公既然是贴身伺候德妃娘娘的总管,应该会验熏香中是否有毒吧?捻了香灰,泡在水里,简单用银针一试便知。”

瞧着她自信满满的神色,程公公疑惑地一皱眉,冲着德妃娘娘拱手道,“娘娘,这宫里一应都是老奴亲手检验,绝不会有毒,云静郡主这是血口喷人。”

德妃闭了闭眼,又难受地咳嗽几声,“怕什么?不过是让你一验——就按云静郡主说的办。”

“是,娘娘。”程公公向着德妃郑重一声,转身瞧向沈长梨,眼眸里就像淬了毒。

梅香赶紧将宝鼎中的熏香掐断,她脸色惨白地瞟了沈长梨一眼,又走向德妃面前,“娘娘——”

她欲言又止。

德妃闭上眼,冲她摆摆手,那意思是说,别着急,等验过再说。

不一会,程公公端着一碗水走进来,将宝鼎中的香灰撒进碗中,哆嗦着手将银针往碗里一探,银针并没有变黑。

他立马张扬地哈哈两声,阴狠地瞪着沈长梨,“云静郡主可是看清楚了,香灰里并没有毒。”

随后,他献宝似的捻着银针跑向德妃,“娘娘,看,云静郡主危言耸听,其心当诛。”

德妃瞄了沈长梨一眼,突然飞快拿过床头的帕子捂着嘴就是一阵急咳,程公公躬着腰轻拍她后背为她顺着气,“娘娘,慢点——”

等德妃喘过这口气,拿下帕子,就见雪白的帕子里浸着一摊鲜红的血色——

她脸色一变,立马将手帕握紧。

而程公公自然也看到了,脸色也一变,随后躬着身子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

德妃虚弱地倚在榻上,弱弱地问,“云静郡主还有何话可说?”

沈长梨抿抿嘴,让梅香又端来一碗清水,亲自到宝鼎里捻起香灰撒进碗中,用自带的银针插进碗中,银针并没有变黑。

程公公和梅香看着她,暗暗松了口气。

沈长梨并没有说话,而是转着宝鼎转了几圈。这个圆形的宝鼎雕的非常精致,四周雕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摆放在屋中特制的檀木架上,显得非常贵气。

她用手敲了敲宝鼎,发出清脆的声响,竟然是青铜做的。

她弯下腰细细查看宝鼎的内部,唤来梅香,让她将宝鼎壁上沾着的香灰取下放进碗中,然后用银针一试,银针竟然变黑了。

梅香大吃一惊。

有些惊慌失色,急忙扭头看向德妃。

程公公也跑过来,看着那变色的银针,急忙又跑向宝鼎,学着沈长梨的样子取了沾在宝鼎壁上的香灰,放进碗中,用银针一试,银针变黑。

“娘娘,老奴有罪啊!”

随后程公公一声哭嚎,转身‘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娘娘,这香鼎是往年娘娘过寿时——”

“程德!”德妃突然出口打断程公公的话,“既如此,先将宝鼎拿出去吧!”

沈长梨眼睛一眯,德妃竟然不让程公公将后面的话说完,看来她是赌对了。

这宝鼎果然是玉家送来的。

刚才她故意用手撩了撩那帷幕,就闻到一股馨香,与宝鼎里燃着香有几乎相同的气味。她早听说玉流凝是炼香的高手,德妃宝鼎里的香,肯定是她送的。

不过,香里自然是没毒的。

她查看宝鼎里,自然动了点手脚,若不然,她今日说出德妃中毒,自己若不这么做,就难收场了。毕竟,德妃得的是肺癌,别说整个太医院,即便是她,也难治好。

可她必须彻底绝了玉流凝的心思。

现在陛下歇了要将玉流凝赐给萧衍做侧妃的心思,可德妃今日的话,明显是还没死心。眼下她与萧衍的婚期将至,她不容玉流凝的心思死灰复燃。

宝鼎被抬出去了,沈长梨提着裙子就跪在德妃面前,“请娘娘恕罪,或许云静不该——”

德妃难受地喘着粗气,伸手轻轻扶起她,“没有什么该不该,本宫心里很清楚,是陛下让阿衍带你过来的,既然陛下相信你,那本宫自然不疑你。本宫虽然无子嗣,但陛下怜惜,这么多年一直对本宫敬重有佳,所以,有人就将本宫惦记在了心里。”

沈长梨不想琢磨德妃这话的意思,或许她是说给帷幕后的人听的也说不定。所以,她老实地没说话。

德妃又咳嗽了几声,捶着胸口,抬头看向沈长梨,“你跟本宫说实话,这毒,云静郡主可是能解?”

沈长梨脸上浮出为难,她皱着眉头轻声说,“回禀娘娘,云静虽然懂医,但并不擅长解毒。若是能早一点发现,或许我还能解。可如今这毒已浸入娘娘肺脏,你的心脏也不好。这毒虽不剧烈,但附在宝鼎壁上,娘娘日夜燃香吸食,这毒早已破坏了娘娘的肺,如今你已开始咳血,积重难返,云静只能尽力为娘娘诊治,但并无十分把握,还望娘娘恕罪。”

说着,她提着裙子又要跪下,却被德妃虚手拦住,“即便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本宫还是相信你的,放心,不管本宫最后如何,都不会怪罪于你。”

沈长梨从善如流地直起身,“多谢德妃娘娘信任。”

二人正说着话,程公公又躬着身子走进来,瞄了沈长梨一眼,再无之前的傲慢,冲着德妃低低地说。

“娘娘,皇太孙和沈侧妃过来给您请安,就在殿外候着呢!”

沈长梨一怔。

真是冤家路窄啊!

她以云静郡主的身份第一次进宫就能碰到萧云骥,不能不说,可真是巧!

她眯了眯眼,转身冲着德妃娘娘福了福,“娘娘,既然皇太孙殿下来探望您,那就容云静退下吧!别耽误了娘娘与皇太孙叙话。”

德妃似乎并不着急让萧云骥进来,而是认真看向沈长梨,“今日之事,云静郡主可否为本宫开个方子?陛下对你看重,本宫也非常相信你的医术——”

看来德妃还不想死啊!

沈长梨脸上淡笑着,“承蒙娘娘信任,那云静便为你开个方子先吃着,待有了效果,云静再为你进一步祛毒调养。”

德妃脸上终于浮出笑容,冲她点点头,又对程公公冷淡一声,“让他们进来吧!”

沈长梨转身走向书案,眸光若有似无又瞟了那帷幕一眼。

玉流凝,还真能沉得住气!

既然对萧老九还不死心,那就别怪她下狠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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