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早就知道
“安安的肩膀肿的很厉害，要想消肿，单是外敷药不够，我已经开了消炎消肿的点滴，一会护士给他打上。”
慕南沉不悦，“要多久？”
“四瓶水，少说也得两三个小时。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陪着，刚好加几个小时班，等安安好了，我带他回去。”
慕南沉没说话，而是看向林岁欢。
林岁欢想着，她的确是有话要跟慕明屿私底下说，便点点头道：“四叔您先回去吧，我打完点滴，和三叔一块回去就行。”
慕南沉的表情淡漠，丢下两个字：“随你。”
便转身离开了急诊室。
回去的路上，青龙开车，整个车厢都跟结了冰似的，气压低到爆炸。
车开出医院，青龙才开口问：“四少，咱们真的不用等等小少爷吗？”
慕南沉翻页的手指一顿，头也没抬的道：“没听见吗？他要跟慕明屿一起。”
“我看小少爷的脸色有些苍白，估计伤的真的挺严重的？”
慕南沉冷呵一声，“那是他没用！”
青龙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其实四少您明明很心疼小少爷，何必要……”
“多嘴！”慕南沉抬眸，黑眸中闪过一道凌厉。
他的情绪从不轻易外泄，可今天看见林岁欢被打趴下，他的心脏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收紧。其实刚才在急诊室门口等的那几分钟，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说到底今天这场拳击，其实没有必要。如果不是他应下，她也不会受伤。
他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道：“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崽，怎么可能不心疼？”
青龙默默地点头，表示赞同。他跟了慕南沉十多年，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虽生性冷漠，但骨子里却是有温度的。那年遭遇巨变后，他的这份温度几乎已经装不下任何人，而慕家小少爷慕岁安，算得一个。大概，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了。
——
慕南沉走后，护士进来给林岁欢扎针。
她安安静静的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眨巴眨巴。
等扎完针，护士出去之后，林岁欢才把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了慕明屿的脸上。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静默无言。
林岁欢心中百转千回，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最后还是慕明屿先开了口，“还痛么？”
林岁欢摇摇头，“好多了。”
“是南沉打的？”
林岁欢一愣，又摇头，“不是。是我跟人打拳击，打的。”
慕明屿蹙眉，“是他逼你打拳击的？”
“……”这个林岁欢无法反驳，毕竟答应和应辞薛对打的人，的确是慕南沉。
“南沉的性格太阴郁了，教育的方法也很有问题！”慕明屿盖棺定论。
林岁欢道：“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四叔……”
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风流债惹的。
慕明屿看她一眼，“安安，当初大嫂为了让你成才，所以才选了南沉教育你。你现在愿不愿意，换一个人？”
换一个人？
林岁欢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三叔有信心，能教好你。”
林岁欢：“……”
“只要你同意，我明天就和大嫂说，想必大嫂也不会阻止的。”慕明屿笑着说。
林岁欢咬咬唇，如果是以前，她巴不得离开慕南沉，选择慕明屿。但是现在……
“怎么了？不愿意？”慕明屿瞧出她的纠结，问。
林岁欢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三叔，我的衣服是您剪的吗？肩膀上的伤也是您替我处理的？”
慕明屿点头，目光愈发柔和了起来，“是我。”
林岁欢眼皮子一跳，“那我……”
“安安，你的秘密，我早就知道。”慕明屿打断她的话，直接给出了她答案。
“！！！”林岁欢震惊无比。
不仅仅是因为他直接说出来了，更因为他的那句“早就知道”！
“早……早就知道？”林岁欢凌乱了，她寻思她平常也够谨慎的，绝对不可能暴露什么的啊，“多早？”
“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慕明屿的回答不假思索，好像这个答案一直被他铭记在心里，所以才能脱口而出。
林岁欢更懵了。
这个答案，明显远超出她的预期。
“第一次见我？”林岁欢努力的回想着，她和慕明屿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场景，什么地方。
但是时隔久远，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印象中最深刻的那一天，是周锦屏带她回慕家。那天天气不太好，下着小雨，周围雾气岑岑的，将整个慕家老宅都笼罩在烟雨之中。
她被周锦屏牵着走进慕家大厅，当时的慕南沉穿着一身黑衣，坐在沙发上，虽然年少，却已经从骨子里透出冷意。
那是她和慕南沉的第一次见面，也是一眼，就畏惧这个男人！
“想起来了吗？”慕明屿问。
他满脸期待，林岁欢却是半点都没想起来，不免有些尴尬，“是我第一次被妈妈带回慕家那天吗？”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南沉，也是第一次见到慕家众人。她想，或许她和慕明屿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天吧？
慕明屿却说：“不是。”
“那是在那之后？”
“在那之前。”
林岁欢一怔，“……”
他的每一句回答，都在她预料之外。
在那之前，他们见过？
不等林岁欢问，慕明屿便道：“我第一次见你，你在孤儿院的院子里，一只脚踩在泥坑里，身上全是泥。”
纵然时隔多年，可慕明屿回想起那一幕，画面总还鲜明，就好像一切都只发生在昨日。
当时他是跟着周锦屏一块去的孤儿院，周锦屏去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年少的慕明屿就站在屋檐底下。隔的老远，他看见了在院子里踩泥坑的林岁欢。
说起来，他甚至比周锦屏还要更早些时候看见林岁欢。
“原来是这样！”林岁欢解了惑。只是当时她年纪小，对一些细节都不记得了，那天周锦屏的确不是一个人去的，身边跟着许多佣人司机，林岁欢对旁人的记忆都很模糊，根本不记得慕明屿也在人群里头。
“那三叔，您当时看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女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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