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狂热信徒
孔倩美瞥了我一眼，咽下口中的魔鸡，饮了一口充满精华的汤，说：“那些长耳族的仪式总是持续至深夜，所以我晨光微熹时方才起身，一天就这么一顿了。”
我凝视着石桌上飘渺雾气的鸡汤，点头回应，继而问道：“想回去了吗？”
孔倩美道：“回去又有何事？这里我过得挺好，有魔法石屋遮风挡雨，有魔法食物果腹，安全又宁静，只是日子稍显劳累罢了。”
我回应：“也是，既然你们已决心留在此处，怎会轻易更改心意。”
孔倩美吃完碗中的魔法鸡肉，连同汤汁一并饮尽。
见我没有进食的意思，她询问：“怎么，不觉得饥饿？”
我把碗推至她面前，“还是你继续享用吧。”
孔倩美没有推辞，拿起碗，顷刻间清空了碗内的所有食物。
她擦拭嘴角的魔法油脂，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我问道：“张毅，你此刻来找我，恐怕不只是为了闲话家常吧。”
我答道：“没错，有些事，我想向你打听。”
孔倩美问：“何事？”
我说：“那些到来的长耳族人，有谁提过珑的事吗？”
孔倩美微微一愣，皱眉反问：“你为何问这个？”
我望向她，平静地问：“有或者没有？”
孔倩美答道：“有的，但很少。现在，珑是长耳族人心中颇为避讳的名字，毕竟他是族长之子，却又身负叛族之罪。”
我追问：“他们谈论了些什么？”
孔倩美答：“还能谈什么，无非就是珑所描绘的新世界，也就是我们的世界。他们渴望更大的生存领域，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我答：“很多底层的长耳族人应该都有这样的渴望吧。”
孔倩美耸耸肩，说：“谁能知晓，毕竟不是每个下层长耳族人都负担得起踏入这片魔法庭院的代价。”
我看着她问：“还有其他消息吗？只要是关于珑的，都行。”
孔倩美思索片刻，接着说：“有个叫驰的长耳族人，他对珑在印记仪式上说过的话格外推崇。这家伙的爱好与众不同，每次仪式结束，他都会找其他长耳族人分享，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的见解。”
我听后略感惊讶：“驰？你确定那个长耳族人叫驰？”
孔倩美点头确认：“不会有错，我记得很清楚。”
我轻拍额头，陷入沉思。
孔倩美问：“怎么，你认识他？”
我开口道：“在晨光洒满的食堂里，宗伟大与精灵艾瑞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终宗伟大竟将那个精灵斩杀。随后，名叫驰的精灵煽动同族，包围了我和宗伟大，直到英勇的斗长老出现，才为我们解围。”
孔倩美听见，满是疑惑：“宗伟大也来了？他的身手怎么可能战胜精灵？张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回答：“不开玩笑，今晚你或许就能得到更多详情。”
孔倩美追问：“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
我解释：“你下午最好再休息一会儿，免得恶梦缠身，这些细节还是暂时别知晓为好。”
说完，我起身准备离开。孔倩美惊讶地问：“这就走了？”
我点头：“嗯，还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
孔倩美也站了起来，看着我说：“我送你。”
我点头示意，孔倩美一直送我到院门前，打开门。出门后，我转过身问她：“真的确定不会怀孕？”
孔倩美一怔，随即笑答：“不会，这么久了我没有任何征兆。尽管外貌相似，但精灵的血脉和我们的基因并不相融。”
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宗伟大已决定留下，若有困难，不妨找他帮忙。”
孔倩美听了，笑着说：“他留下来恐怕自顾不暇，哪有空帮别人。”
我回道：“等今晚过后，你可能会有新的看法。”
说完，我转身离去，孔倩美没有再问，只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踏上石阶，我向上攀登，来到零的住处所在楼层。我抬头看向最上方的神殿，心中暗自琢磨族长此刻的健康状况。
我在原地驻足，凝视神殿片刻，然后走向零的家。院门敞开着，零没关，我径直走进，看见她在庭院中挥舞利剑练习。
她看见我，收起剑，擦去额上的汗珠，问道：“都谈完了？”
我点头：“谈完了。”
“有何收获？”零询问。
“即使珑被囚禁，他在精灵族中仍有许多狂热信徒。”我告诉她。
零走到石桌边给自己倒了碗水，一口气喝完，长舒一口气：“珑在印记仪式上的话语，还是有人记住了。那时候，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
我问：“后来为何不信了？”
零答道：“精灵族与鬼岚族联手，绝对不可能。那些常年与鬼岚族激战的精灵战士不会同意，更何况鬼岚族残暴好斗，不事生产。要他们与精灵共建一艘远洋大船，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死刑。”
我看着她，问道：“你去过狭岛以东吗？”
零摇头：“没去过。”
我问道：“时已不待，该去幽影地牢晤面珑了。”
零疑惑回应：“你见他，恐怕难觅实用之情报。”
我答道：“未曾尝试，焉知无获。”
零提醒：“珑身份非凡，欲入地牢见他，需得斗长老引路才行。”
我微微颔首，“好吧，我们去翠竹林寻师。”
零应声，随后我们一同离开了村落，步入竹林的怀抱。
抵达竹海，斗长老正引导一群幼徒于竹间静思。
我和零在一旁静候许久，日头掠顶而过，此时已近午后一时许。
有个小徒弟心神不宁，自竹梢坠落，痛得哭喊连连。
斗长老睁开双眸，淡然言道：“此地之事，与汝何干？专心一志，做好自我修炼。”
幼徒立起，恭敬承认：“师父，弟子知错。”
斗长老跃下竹梢，吩咐：“罢了，你们都下来吧。”
其他幼徒闻言如释重负，依次跃下竹枝。
斗长老注视他们，吩咐：“为师有要事需办，半个时辰后自行修炼至日暮时分。”
孩子们恭敬遵命，斗长老走到我面前，说道：“走吧，我会引你去见他。”
我点头示意，斗长老领路前行，引领我和零走向后山秘境。
沿着熟识的山径行进，我心中疑惑，因这条路直通后山的储粮秘窟。
“莫非地牢近在粮窖之侧？”我暗自揣测，然而那一带并无其他隐蔽之处。
我满腹疑窦，瞬息间，我们已立于粮仓秘窟之外。
值岗的利刃与翠竹见我们到来，视线先掠过斗长老与零，最后聚焦于我身上。
两位七阶尖耳族勇士的目光令我脊背微寒，斗长老开口：“我要带张毅去拜会珑。”
二人对视一眼，默然让开，斗长老转身对我说：“随我来。”
我审视着洞穴，心中惊异更甚，因为上次踏足此地，它仅是储存神粮的密窖，而今竟与神之囚笼有了关联？
我微微颔首，带着满腹疑惑，跟随战巫长老步入洞穴深处。
行进了约莫三刻钟，战巫长老忽然驻足，转至岩壁旁探寻，触碰一阵后，按动了一枚突出的岩石雕饰。
伴随着隆隆低鸣，一扇隐秘之门悄然而启，一股冷冽的风从中逸出，拂过我们的面颊。
我跨至暗门边缘窥探，内里是一条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方的石阶隧道。
两侧壁龛中，熠熠生辉的神焰灯盏照亮了路径，我一时怔愣，随即望向战巫长老。
战巫长老解释道：“此处曾是新神遗留的密室，尖耳部落偶然发现后，将其用作囚禁罪人的之地。”
我不解地问：“新神的遗迹，竟用作囚禁之地？”
战巫长老答道：“别误解，这不是对新神的亵渎，而是期望犯人能在此感受神恩，悔过自新。”
我说：“也是，唯有在承载神迹之处，才能真实感知新神的存在吧。”
战巫长老道：“沿石阶而下便是地牢，目前唯有珑一人被囚于下，下去你便能见到他。”
我望向战巫长老，略感惊讶：“您不一同下去吗？”
战巫长老答：“两人独处，谈话或许更为妥当。”
我说：“好吧，那我去了。”
战巫长老抱臂点头示意，我深深吸了口气，沿着石阶缓缓下行。
通往地牢的狭窄阶梯仅供一人通行，我不禁纳闷，多年前，那些神殿工匠在这洞窟内建造如此秘密之所，难道是为了避世隐居？
正思忖之际，我已抵达底层，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地牢是个半椭圆的空间，周遭被纯净的白石板包围。
石板间的缝隙透出柔和的白光，将此地映照得宛如白昼。
珑端坐于中心位置，闭目养神，一脸从容自在。
见他身上未有任何枷锁，我心中不禁寒意陡生。
战巫长老竟如此放心让我面对珑，要知道，眼前的这位曾在崇岭长城戍卫的勇士，实力远超于我。一旦交谈出现裂痕，他要取我性命，恐怕易如反掌。
我正沉吟之时，珑忽然睁开眼，目光投向我，淡然一笑：“有客人来访。”
见珑主动开口，我也不再多虑，回以微笑：“珑？”
珑点头，神情平静：“张毅。”
我也点点头，仔细打量了四王一番，然后说道：“这里，确实宁静。”
“的确宁静，很久没有尖耳部族之人被关进来了。”
“被囚于此，应当会很无趣吧。”
“有新神的陪伴，我不会感到寂寞。”
"龙，你不信任他，他也不会陪你冒险的。"
"哦，你怎么断定我不信任他？"
"如果你真挚地信仰他，你就不会在烙印仪式上提及与幽灵岚族结盟的疯狂想法了。"
"为了种族的生存，有时我们必须做一些看似疯狂的事。"
"我很好奇，幽灵岚族和精灵族可是世仇，你说的合作，是基于何种根基呢？"
龙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他说道："张毅，你是战长老看中的人物，应该很聪慧吧，不妨猜一猜，怎么样？"
我直接回答："猜不透。"
龙说："我给你两个字，或许能给你点启示。"
我问："什么字？"
龙答："献祭。"
我皱紧眉头，依旧困惑，不明白龙口中所说的'献祭'到底意味着什么。
见我猜不出答案，龙略显失望："本来以为你是个智者，现在看来，也就一般般。"
我耸耸肩，淡然一笑，自嘲道："如果我聪明绝顶，应该早就猜出你的计划了。毕竟，巡逻队遭袭，烙印仪式的变故，山王被猎杀，红在枫林中被围困，这些事件之间肯定有着错综复杂的联系。然而，我现在还是一筹莫展。"
龙微笑着："不错，还算不傻。那么，告诉我，你现在猜到了些什么，我可以帮你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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