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聚阴养妖
“咦？！”
叶伤槐诧异极了，手摸索着银镯研究，就听那银镯传来一道男声来。
“问问它们，这山顶有哪处地方是它们不能靠近的？”
是隶持之！
这乾坤镯还有如此神通！
叶伤槐终于有些相信隶持之先前说的话了！看来这乾坤镯确实是道侣定情好物！难怪要叫“鸳鸯镯”！先前，她只知道用乾坤镯来定位跟踪山野精怪。
“好嘞，您等好嘞！”解锁乾坤镯新用法，叶伤槐话里是满满的兴奋轻快，听得镯子那头的隶持之一阵沉默。
“……双扣镯身，就可以与我联系！”
“好的！”
听得“汀”一声脆响，镯子再没有其他动静。
叶伤槐忙抬头问黑雾：“这山上有什么地方是你们靠近不了的吗？”
黑雾里发出叽里咕噜各种声音。好半响，女鬼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我们去不了的地方很多。自我们被吸纳过来团在一起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能离这山顶十丈远啦！一过十丈，就会被吸回山顶。嘻嘻，所以刚才你也不用怕会摔下山去，我们在你身上，一超过十丈距离，就会回到山顶的！”
“……”叶伤槐皮笑肉不笑，说道：“你们人还怪好的！”
女鬼和那群分不清有多少种类的鬼闻言发出了“嘻嘻”“呵呵”“格咯”“哈哈”各有特色的笑声来。
叶伤槐听得头皮一阵麻过一阵。“这么说，半山腰上的鬼胎就不是你们做的了？”
“自然！我们从不害人的！”
“……”听得她这么欢喜地说出这句话，叶伤槐心里有些感动。还有这么纯真的妖鬼精怪，比他们擩山的可好太多了！旋即，又有些可怜它们！
死了不得转世投胎，被困在这里，从未害人，却求天不应，只有光秃秃的岁月在流逝。如果妖道设祭坛是真的，那么这群可怜的妖鬼精怪，最后还要被人给吃掉！
这天上地下的，说给谁听，谁能信这般可怜可哀的命运？！！
叶伤槐随手采了根草咬在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们仔细想想，这山顶有什么地方是你们靠近不了的吗？”
祭坛施法本身就存在风险，所以地方一定非常隐秘。除了人之外，还要防止这些妖鬼精怪误入，就肯定会设下阵法保护。“或者，这山里的野兽都绕道走的地方。”
黑雾又响起叽里咕噜的讨论声。
这一次讨论的时间明显有点长，因为发言的妖鬼精怪有些多。女鬼清了清嗓子，总结道：“山顶西边有一棵老松，树干焦黑苍老，多年不见长松针了。因一身死气，我们都不到那里去。方才听说，有见过蚂蚁走到那树下都要绕道避开的。你要找的，或许就是那里！”
叶伤槐一刻不耽搁，告知了银镯那头的隶持之。
“嗯。”隶持之应了一声，想了想，又提醒道：“你独自过来。让它们原地等着。”
叶伤槐交代了女鬼几句，拔腿走了。
等她见了那老松，就明白找对地方了。
这松树长得极大，树干要五六个小伙子手拉手才能环住。树上枝丫伸展出来，遮住一片天，在地上荫出一大片阴影。树干上还残留着黑漆漆的松脂，多年泥灰污渍裹挟，那松脂好似一团团黑泥球浆在树上。
看那粗壮的树干，这松树分明是气力正旺、根基最深的壮年时候，却莫名被一道天雷劈死，以这样的形态保持了几十年。被天雷劈得焦黑的树干，还让那一干妖鬼精怪以为它是棵老松！
叶伤槐不由得有些可惜。世间生灵，除了人之外，其他要修成正果，都需要一定的机缘。这棵松树，矗立山巅，得天地风雨照拂、日月精华淬洗，才能一路顺利长成参天之势。若非那道天雷，这几十年来继续成长，应该能够修成松树精，有其他的际遇也未可知！
叹了一口气，叶伤槐突然反应过来：没看到隶持之啊！
“隶公子？”叶伤槐喊了几声，不见人应。下一瞬，一拍自己脑袋：“忘了！还有乾坤镯这玩意儿！”
乾坤镯很给力！只是隶公子在那头沉默半响，才道：“我就来。”
惹得叶伤槐心里纳罕：难不成隶公子发现其他线索了？
隶持之来了以后，没给叶伤槐询问的机会，绕着松树走了一圈。再站定身子，他身后的回旋剑循令而出。
“九天九气，百万天兵。上总天魔，下察幽冥。神通护卫，坛禁肃清。玉皇敕命，不得容情。急急如律令！破！”
咒驱剑动，当回旋剑猛地刺在地上时，就听“砰”一声巨响，白烟滚滚，松树焦黑的树干从中间一分为二，各向两边移开。一道能容一人身直立走过的门出现在眼前。
真真是个猛男子！
叶伤槐心里赞叹一声。眼见隶持之持剑向内走，连忙跟了上去。
这松树里头别有洞天。
最扎眼的就是迎头贴在高处的黄符。
“聚阴符。”叶伤槐上前一步，细看那黄符，说道，“以人血画就，难怪威力这么大！”看来隶公子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确实有妖道在这里养阴。
叶伤槐看向隶持之，说道：“看这妖道法力还不弱。”这类妖术不容于天地，施法者极易招致反噬。而这里，显然阵法已成！
隶持之走过来，看了看供在黄符下端的香炉，又伸手去摸香炉旁的一个瓷碗。那瓷碗本是青色，此时里头却浆了一层黑漆漆的物件，分辨不出是什么。
“他的功力已经精进了。”隶持之将手里的碗递过来。
叶伤槐就着隶持之的手，凑过去看了看，又闻了闻，旋即一手捂鼻，一手把隶持之的手推得远远的。
“是炼鬼化妖术！这么臭，亏得他喝得下去！”腥臭无比！
隶持之看她一眼，淡声道：“他恨不得舔干净！”
不防他这突然的一句，叶伤槐瞠目结舌：“隶、隶公子，你居然还会说笑！”
隶持之：“……”
他把碗放回原处，四处打量一番，说出自己的推测。
“这背后之人多年前就找到这个地方设下祭坛阵法，最后一次来这里炼鬼化妖应该是十五年前。刚好印证了那团黑雾里最早被吸纳的，是十五年死掉的老柏树。”
点了点头，叶伤槐又迟疑道：“十五年间那妖道没有再出现，这是为何？”
“或许他功力大增，足以应对各方妖魔鬼怪，不需要再炼鬼化妖了。又或者，”隶持之话音一顿，一字一句道。
“他遭了难，身死或者被困了这许多年，没办法亲自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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