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归途
在家静养一日后，我启程返回北方的故乡——票灵之地。
如今的传送魔法十分便捷，清晨六时启程，午后三点即可抵达家乡。
冬季昼短夜长，三点过后太阳渐落西方，四点后天色便已昏暗。我踏入家门时，母亲正巧在用餐，见我归来，惊讶不已。
母亲惊喜交加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我都不知道。”
我微笑答道：“从王城回来啦。”
放下法杖坐在魔法暖炕上，凝视着石桌上丰盛的魔幻佳肴，腌渍的魔法蔬菜丝，巫师秘制的酸菜炖煮，一罐神秘的大酱，几根翡翠般的魔葱，一块来自云端之境的豆腐，四枚粘稠豆馅的魔法包子，还有一盘剩余的月影饺子，魔法炊具中是母亲熬制的灵谷粥。
我说：“母亲，您的餐桌真是琳琅满目。”
母亲回应：“没弄什么特别的，就是炖了些酸菜。那豆腐是你二姐家魔法工坊的新品，你二姐夫昨日亲自送来六块，我今天才开封，让你尝尝鲜，看是否合口味。这些饺子是清晨我自己捏的，不过没人共享，便搁置了，炖酸菜时顺便加热了。”母亲顿了顿，接着说：“唉，一个人生活，总是不知道该吃什么好，吃什么都没有滋味。”
听见母亲说吃什么都无味，我不禁心头一酸，对母亲笑道：“您若不嫌弃，我陪您一起享用。”
随即起身走到外室取回魔法餐具，回到炕上，坐在石桌前。母亲说：“我再给你热些新鲜的，这些都是剩下的。”
我连忙阻止：“不用了，母亲，这些就很好，都是我喜欢的。”
母亲问：“够你填饱肚子吗？我这儿还有现成的魔法馅料，去给你包两个饺子，很快，不麻烦，一会儿就好。”
我回答：“真的不用，母亲，最近我一直在吃饺子，今天就吃这些，您也请坐下来享用吧。”
母亲似乎还没完全从我突然回家的惊喜中恢复过来，看着我说：“那你自己慢慢吃。”她将刚炖的酸菜移到我面前，说道：“这酸菜是今晨新炖的，味道鲜美，你尝尝。你二姐家的魔法豆腐也相当不错，刚才我尝了一块，口感柔滑。”
我说：“嗯，坐了一天的魔法马车，确实饿了，肚子都在咕咕叫呢。”
我开始享用这顿餐食。
母亲看着我说：“都不知道你会回来，你回来也没给你五姐通个魔法信。”
我回答：“没有呢，这次回来打算多待几天，到时候再告诉五姐。”
母亲见我没有饮用魔法酒，便说：“那儿有魔法酒，自己去拿吧。”
母亲的话提醒了我想喝点酒，于是我起身去取，斟满一杯。
母亲叮嘱：“少喝点儿，那玩意儿虽然能给人以力量，但过度可不好，前两天前营子的邓守宇就是酗酒过量而逝的。”她将饺子推向我面前，继续说道：“那小天女和他一辈子争吵不断，现在好了，不必再烦恼，他们也许在那边团聚共饮了。”母亲口中的邓守宇是我初中的同学的父亲，他在矿场工作，热爱魔法酒，经常醉醺醺的。他们家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和我是同学，他们家是魔法工商业户，家境比我好很多，在村里属于中上层家庭。母亲提到的“天女”是邓守宇的妻子，按辈分我应称她为姑姑。我外出务工，他们家的儿子因是魔法工商业户，高中毕业后直接进入矿场电厂工作，处境比我优渥。
我说：“邓守宇年纪也不算大，大概六十出头吧。”
母亲答道：“六十一岁，本命年，没能挺过去。”
我说：“他是长期大量酗酒所致，把胃给喝坏了。”
母亲轻轻叹口气，轻声道：“哎呀，各种奇妙病症缠身，如今连魔法酿的酒也不沾了，不饮也罢，病痛已成常态。他若是离去，或许是在神界的乐园里享福呢。你的同窗阿天，说起他的新娘，也是你的高中同学，容貌犹如精灵般美丽，却懒散成性，整日只知安逸度日，竟让小天女烦忧不已。”
我回应：“真的吗？我记得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母亲摇摇头：“小时候的确不是，可结了婚便全听妻子的，自己没了主见，又能如何呢。”
我反驳：“要是儿媳不敬孝道，那就该放手。”
母亲连忙说：“这话我可不敢讲，我自己也有儿子，不知将来会如何呢。”
我对母亲保证：“您放心，我会尽孝，让您安享晚年，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
母亲苦笑：“眼前看似平静，但婚后会怎样，谁能预料呢？况且你们的婚礼还不知何时能举行，等你们办完婚礼，我就去五姐那里住，不与你们同住，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回答：“那怎么行，有儿子就必须与儿子同住，不能与女儿一起，那样会被人议论的。”
母亲摇头道：“现在男女都一样，没人会笑话。再说小天女就算跟儿子过日子，又能怎样，赚的钱一分也看不见，就连买瓶治疗魔力衰退的药，还得低声下气去求，儿媳高兴时或许会给买点，不高兴了，连一片面包都不会施舍，还嫌你假装病弱呢。”
母亲说着，轻轻抿一口魔法熬制的粥，继续说：“前几天小天女来看我，和我在家中聊了一个午后，还劝我呢，叫我如果能自己照顾自己，就别去打扰儿子儿媳，能自立一天是一天，至少自己能做主。若去他们那里，便什么都不是，只能忍受他们的脸色。”
我安慰：“妈，那是他儿子没出息，有出息的话不会如此。”
母亲感慨：“现在每家都差不多，没几家过得如意。村里的老人们都觉得我过得不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让我生气，孩子们不论男女都会给我钱花，我这生活可算是顶级的了。”
我微微一笑：“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过，我始终放心不下。”
母亲安慰我：“没事，我还硬朗得很，看看这两年，身体比以前更强壮，咳嗽也少了，还能享受美食，照这样再活个十年八载都没问题。不过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再过十年我就七十六了，也算满足了。”
我坚决地说：“那可不行，总得看着孙子成家立业才行。”
母亲笑道：“孙子？还没影呢，别说孙子了，等你结婚再说吧。”
就这样，我边吃边陪母亲聊天，心中却深深感受到她的孤独。
母亲虽然衣食无忧，但那份孤独却如影随形。
一位老人独自在家，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人们并不期望子女多么成功，赚多少钱，带回多少美味。他们需要的只是陪伴……
母龙在永恒的火炉边叨念着，话题逐渐转向大姐家那个被命运选中的青年即将举行的婚礼。
母龙说：“她们这次可是盛大规模地筹备，全力以赴，毕竟只有一个独子，怎能不隆重对待。你五姐提及，后日就要宰杀巨猪，还购入了二十只魔法雏鸡，加上大量的羊灵内脏与魔羊肉，还请了远方的烹饪大师，定要让庆典热闹非凡。”
我说：“那当然好，小子迎娶配偶，一生仅此一次，理应热热闹闹。”
母龙说：“你这次归巢，提及你的归来，我问你，江燕是否也能一同回来？”
我说：“她回不来，她在神秘的时光之塔中工作。”
母龙应道：“嗯，她回不来就算了，只要你能回来，我就心满意足。再过两日，你必得去大姐家，你是她孩子的守护神，外甥的婚礼，你这位唯一的亲舅舅必须率先到场。你知道，父神亲近，叔大如山，娘舅至亲，那时你需要陪伴新亲。”
我说：“我会去，但不必太早，我想多陪陪你几天。”
母龙说：“我这个老龙婆陪什么，你回来望一眼我就满足了。你大姐她们不知你回来，如果知晓，必定会让兰军来迎接你。”
我说：“兰军不必前来，到时候我自己前往。”
母龙问：“你怎么去？步行穿越森林吗？”
我说：“不是，有传送阵班车，我乘坐它前往。”
母龙说：“也好，班车会停在你大姐家前的魔法大道上，下车后只需漫步片刻就到了，很是便捷。”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对我说：“等着吧，两天后你五姐归来，她一回来，你其他的姐姐们就知道你归来了。每家都有通灵信鸽，一传讯息，大家都知道了。你大姐到时候定会派兰军来接你。”
我说：“大概就是这样吧。”
母龙说：“兰军现在也有了自己的飞行扫帚，你看，父子两人各有一辆，他们的生活日益富饶。”
我说：“生活的富饶总是美好的。”
母龙说：“你大姐家富裕，姐夫在村庄中管理着烟雾森林。近几年，我们这里的烟雾魔法作物大丰收，你三姐家的烟雾林尤其广阔，据说有四十片幻境般的烟雾田。采摘时，他们雇佣了众多巫师助手，那情景，就像古老的大地领主，也会雇佣人帮忙。你三姐家今年的收益颇丰，仅烟雾魔法一项就能赚两万金币，这还是保守估计。”
说到大姐和三姐家的烟雾魔法作物，母龙满心欢喜，确实，每一位父母都期盼子女的生活富裕，孩子们过得越好，父母越欣慰。
我说：“那太好了，多赚些总是好事。”
母龙说：“今年我们的土地魔法强盛，雨水充足，烟雾森林的巫师富裕，那些耕耘广袤田野的农夫也收获颇丰。你二姐家今年的玉米产量就有两万金穗，还不包括其他的神秘谷物，那些金穗难道不是财富吗？”
我说：“那真是太好了，二姐家今年也能有可观的收入。”
母龙提起二姐家，不禁想起了秋萍，问：“对了，小秋萍在你那里做工如何？”
我说：“做得很好，没什么问题，现在她和江燕一起在魔法工坊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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