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公堂辩论


第206章  公堂辩论

        井春垂下了眉眼,若有所思地长叹一口气,“得去呀,我没想出来什么对策,若是说身体不适之类的话倒是显得我多金贵一样……”

        姜和瑾继续吃着酒酿丸子,也不显露出任何神色,他的表情太平静了,甚至让井春觉得此次求雨就像是一个陷阱一样。

        陷阱……

        平白无故的,若是惹祸上身,岂不都是井春受着。

        “等等……”井春有些反悔……

        “你不想去了?”姜和瑾却是将井春的话打断了,或者说他已经预判了井春的念头。

        忽而的一句却是让井春一时语塞,偏偏让姜和瑾猜准了心思,可她唯独不想在姜和瑾面前反悔。

        “没有,”井春嘴硬道,“我为什么不去?”

        姜和瑾吃完最后一口酒酿丸子,起身回道:“好啊,那就后日相见了。”

        这间茶室是专门为姜和瑾备下的,其中的摆设也都是依着姜和瑾的喜好来的,所列的陈书更是姜和瑾的作为。

        姜和瑾只顾着看书,也不再与井春去谈论些什么。

        井春暗自较劲地吃完酒酿丸子,却又懊恼自己答应要去求雨的事情……

        等秦瓷上楼收拾碗筷时才发现井春已经趴在了桌上的一处休息,身旁是已经见底的海碗。

        秦瓷且将碗碟收拾干净,又奉上了一壶新茶,做完这些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姜和瑾拿着陈书坐在了井春的对面,因为惊了些声响。

        井春还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姜和瑾,似乎没什么惊扰她的地方,这倦意来得昏沉,如迟暮一般,重重地压在井春的肩膀上,又重新伏案。

        井春侧眼看着,也不曾看清那书名。

        井春声音轻柔问道:“你看的是什么书?能读给我听听吗?”

        “饱食安步,以仕代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是故才尽者身危,好名者得华,有群者累生,孤贵这失和……”

        井春的眼皮越发地沉重,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和瑾目光向着井春的方向望了一眼,他静了许久。

        他的声音带着沉思,轻轻回道:“意思是,衣食无忧,安然自在,以为官案劳形代替归隐耕农,身处官场而淡然退让,过着归隐之人一般自在的日子,即使不去阿谀奉承,也不会遭受到祸患,其中的道理是什么呢?锋芒毕露,是有危险的,有号的名声,便可得到华彩,得到众望的,便是忙碌一生的命运,自命清高的,便会失去和气……”

        这其中,安身立命的道理,姜和瑾有这么会不懂呢?

        可是,井春她懂吗?

        姜和瑾伸出手来,似乎确认了井春不会醒过来,才用手指微微拨弄着井春额前的碎发。

        井春是不同的,她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姜和瑾的事情……

        若是说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对姜和瑾存有亏欠,可唯有井春,却是让姜和瑾感受到了亏欠……

        他的神情凝重,他也会对眼前之人存有歉意,“对不起了,又要利用你一次……”

        ……

        话分两头说,京兆府的公堂之上,宋一问看着状纸,又重新问了一遍,“魏阿诺,你当真是要状告你的主子任聪。”

        魏阿诺跪在地上,却是挺直了腰杆,声音不大不小,“回大人,是,我魏阿诺状告任聪奸辱妇女。”

        “等等,”说话的是任聪的讼师,也是京城最为出名的讼师,名叫赵之迎,“大人,魏阿诺言辞可是有误,她且尚未婚配,如何可称之为妇女。”

        “那请问,”肖恩站在魏阿诺身侧,在看向赵之迎的时候又瞥了一眼任聪,“赵先生,妇不可称呼女子吗?桓宽《盐铁论救匮》有云,‘毁其客馆议堂以为马厩妇舍’,其中的妇字便是女子之意,阿诺姑娘是女子无误,如何称呼不得为妇女?赵先生学识渊博,这还需要小生多加解释吗?”

        任聪只瞧着肖恩一眼便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万万没想到魏阿诺竟然能请了个这么个大佛来,这可是未来的驸马都尉,给任聪三百个胆子他也惹不起啊。

        任聪如今只庆幸昨日只是派人去教训井春那个丫头,没有殃及到肖恩身上。

        “她身有奴籍,又岂是妇女这般良家的称呼?她连人都不算。”

        “阿诺姑娘虽是奴籍,延国上下没有一条律法说奴籍女子不可用妇女称呼,阿诺姑娘的确因为奴籍不得已有自由,那也是下人,下人也是人,且官府中所统计的人中也将身有奴籍者作数,赵先生是自顾自地开了奴籍者不算做人的先河?这可是就连律法中都绝无仅有的先例。”

        “你!”

        赵之迎刚想发怒,却被任聪拉住道:“小爷只让你打赢官司,把魏阿诺给要回来,其余人等不要招惹。”

        赵之迎念着任聪给的银子,也只能拂袖作罢,也不敢对肖恩轻视。

        宋一问见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问道:“既然是魏阿诺状告,魏阿诺你有何证据证明任聪奸辱于你?”

        “回大人,百草堂尚且有问诊记录,魏阿诺的确在任府时怀有的身孕,且从任府下人口中可知亲近阿诺姑娘之人只有任聪一人,任聪也多次在外面前说过阿诺姑娘先前的腹中之子的确是自己的孩子,此证可查,任公子,此事你不可抵赖的吧?。”

        魏阿诺曾经怀有任聪的孩子的确是无法翻案的事情,此事,赵之迎也只能回道:“是,确有此事。”

        “今朝律法对奸污女子定义为违背女子意愿且强迫与之淫,任聪的行为已经到达了强迫之举。”

        赵之迎轻笑道:“何来强迫之举?魏阿诺身为任公子的女婢本就有服侍任公子的本分,魏阿诺拒绝为任公子服侍,任公子以己之力使得魏阿诺服侍,这是身为奴婢的本分,如何说是强迫之举,更何来说是强迫与之淫?”

        肖恩丝毫不慌,“魏阿诺的服侍之责在卖身契上写得清清楚楚,承职任府大院,每日浣溪扫地,浇花树剪,或厨下解肉,挑水搬做等事,听凭使唤,何处写着要与之淫来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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