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这事情还得倒回十分钟前。
x主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随便说了两句话，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回可真是偷[ji]不成蚀把米。
现在就是一整个焦头烂额。
家里的座机电话不停在响，有打电话过来问情况的，也有专程过来看好戏,骂他蠢的,微信列表上更是密密麻麻。
一眼望过去，全是令人心烦的红点,群聊消息更是999+,随便点进去一个,都是在说他终[ri]打雁,被雁啄了眼的。
还好他方才提前给当地从事相关行业的同僚打过电话了，对方说,有点麻烦。
但问题不大，这事还能处理,只要他能把热度压下来,过个几天,等大众的三分钟热度过了，就好说。
可要是像现在这样，闹得越来越大，惹得上头开始过问的话,最后结果会怎么样，就真不好说。
x主席很是焦虑了一会,一直在原地焦虑的走来走去。
一直等到眼[shu]的号码重新亮起，这才拿着手机,满脸[yin]郁的问道，“热度现在撤下来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的说,“没有，平台那边说，热度太高了…一时半会根本降不下来...”
其实平台发话了，想降热度可以，得加钱，因为买第一的那人说了，不管对方出多少钱，我们都出十倍，平台说，我们也不要求你们给多的，给个三五倍就行。
就差把想抢钱这三个字，给刻在脑门上。
而照目前这个趋势来看，就算他们花钱把热度也压下去了，对方也是一定会加价追上来的。
也就是说，这个热搜第一，他们今天是呆定了，花钱降热度除了[lang]费钱，没有任何意义。
可手下压根就不敢把这话往外说，因为这事儿的开端，就特么是因为钱闹的。
现在还提钱，可不是往人肺管子上捅刀子么？万一陷入了拉锯战，上头倒是破财消灾了，他们这些底下干活的就得因为他心里不痛快倒大霉了。
都是出来打工的，拿多少钱，干多少事，真没必要为了点这么个小事吃挂落，反正像他这样的大人物，也不会打电话去核实。
所以只要将话能圆好就行。
三言两语简单带过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邀邀功，“虽然这个处理不了，但是我们已经联系相关人员将您以前的物料全部删除了。”
谁知x主席听罢，却很愤怒，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沙发，直接开骂，“蠢货，谁让你删的？这样一来不就全都坐实了吗？”
电话那头的手下：.........
妈的，五分钟前说你不管想什么法子都得给我删了的人是谁啊？
偏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为了工资他也只能咬咬牙继续道歉，“抱歉…是我太鲁莽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又又又一次被打断，“算了…你买点其他明星的桃[se]新闻
，上去挡一挡，分散一下热度。”
手下：......行吧。
他咬咬牙，说好的，我这就去买。
这头x主席又开始发号施令了，“那个小明星的号码找到没有？”
手下说，“找运营商买到了…”
x主席本来说，“那你去联系一下…给一千万买它闭嘴，明白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太重要了，不能[jiao]给一个蠢货去处理，于是他又道，“算了...我自己去处理，你把电话号码报给我。”
手下就开始报：“137xxxxx...”
可对方又因为心浮气躁开始挑三拣四，“没吃饭吗？大点声！”
还有点嫌弃，“算了，你等会直接发短信给我…”
手下刚准备说好的，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忙音。
电话被挂断了...
手下是真服了，妈的，一点都不尊重人。老子话还没说完呢，又挂，挂尼玛的，他本来还想说一下，根据他们查到的资料，对方好像很富，让他多带点钱的，这么嫌弃，那你自己去试试吧。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手下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默了两秒，“好的，那我就祝你成功吧，煞笔。”
可谁知道就因为他少说了这一句话，对方又中途翻车了。
x主席为此特地准备了一千万，打电话之前，自以为十拿九稳，上来就是一句，“小子，我和你谈笔[jiao]易怎么样？事成之后，我会将一千万打到你的户头，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雁许一开始秒接了。
因为他这是个私人号码，
结果上来就是给钱。
他愣了两秒钟，第一反应是这年头诈骗电话这么高级了？骗子都学会与时俱进了？
那头x主席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对方被金钱攻势打动了，越发志得意满，讲话也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给雁许整的一头雾水。
雁许：？什么东西？
那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如果你识相的话…balabala...”
“年轻人，有的时候，还是要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否则…”
话里话外，还带着一点威胁。
咱就是说，有的时候，一个人上网也挺无助的。
雁许低头看向屏幕，发现因为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已经[lang]费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十五秒，涂到一半的颜料已经开始干了，他赶忙用画笔，在调[se]盘上蘸了蘸，在干燥的泥胚表面，刷上新的艳丽[se]彩。
因为着急，他也顾不上理这个打他电话来发癫的陌生号码了，语速又急又快，“你说你要给我一千万？”
x主席说，“是啊。”
雁许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从[jing]神病院出来了找不着回去的路很着急…但你打错电话了。”
x主席：？
雁许又道，“接
下来你是不是想要我的支付宝账号，然后给我转账发验证码啊？想盗我号是吧？没门。”
x主席：？？
虽然流程是这样没错，可他听着对方这语气，怎么有点不太对呢？
这头雁许已经将手悬在挂断键上，冷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无聊游戏呢，一边去，小爷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说完，他看了这个外地号码一秒，没怎么犹豫就把电话给挂断了，转头就将人拖进了黑名单里。
电话挂断后不久。
大师兄方旭就回来了。
他中途走开了一会，就是去给上门来面试工作的老师傅，安排住的地方去了，其实杨氏彩塑的门店面积还是挺大的，是个四进制的大院落，前半节是商铺和门面，后半截就全是客房了。
因为杨鹤云大师，也就是他师父，是会给学徒和店里的师傅们提供住宿的，最开始的时候来学手艺的人虽然不算多，但偶尔也是有那么个小猫两三只的。
他们甚至还会主动提出要给学费和术修。
可[kou]罩年一来，这两年经济下行的厉害，人们的消费水平也跟着一道降级，愿意花闲钱学东西的人越来越少，甚至还有一部分已经逐渐走上正轨的学徒们，也因为各种各样的经济上，生活上的种种原因，选择了放弃。
他们有的外出打工，有的选择回家种地，就连已经收进门的徒弟都跑了两个。
所以他们的处境才越发艰难起来，连带着师父也跟着越来越焦虑。
还好现在情况已经完全好起来了，这都是因为遇见了贵人的缘故啊！
大师兄现在看雁许，是越发和颜悦[se]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八点半了，便道，“今天就差不多到这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师母做了菜，就我们几个，没外人。”
雁许其实之前已经吃过了。
到盛情难却，因此最后还是答应了。
等他走出小房间。
才发现经过这么一大通折腾下来，天都已经完全黑了，而另一头的节目组也接到了隆德官方打来的电话。
文旅局的工作人员讲话和和气气的，“是这样的…x导，我们联系了专门软件的工作人员...可时间方面比较赶…有点困难...加上课件上需要大师们的配合…可大师们这几天也都挺忙的...所以我们想...”
导演是什么人呐。
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哪能听不出里面的弦外之音呢，这是在说忙着软件上线，想要让他们配合暂停一下直播呢。
举手之劳就能刷刷好感度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他立马就拍着胸脯给官方打包票，“害，这有什么难的，没问题，您看几天合适呢？”
那边就说可能要三到五天。
导演很爽快的说行，一切包在我身上，保证上上下下都配合您的工作。
接着又唠了两句才挂断
()，电话打来的时候()，主创团队正坐一起，就着接下来的节目进程要怎么走开会呢。
因此在电话挂断之后，导演第一时间向他们告知了这个消息。
他是个卷王，想趁着这个空档把第一期肝出来，蹭蹭自己的热度。
可编导和随组作家都有点累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编导率先开[kou]建议道，“既然缺人，要不然我们让学员们自行观摩学习，干脆整个节目组都跟着放个假吧？”
作家紧随其后，她举起手来，附议道，“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导演。”
开玩笑，他们也累啊。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加上大部分的人手都被派出来学习了，但哪哪都要人，他们平时在组又不是忙着吃干饭的。
剪片子要人吧？扛摄像机要人吧，虽然有三脚架可以定点，可有的时候，也是需要人手动调焦距拉近镜头给高光的啊！更别说节目组本身还有任务在呢。
查本地民俗文化，风土人情，翻资料文献这些都要人去做的啊！文献和知识并不会自己主动从天上掉下来！这些都要人去学的！
但最苦的还不是这个。
最苦的是，他们还在起跑线没出发呢，就看脸有的人已经乘着东风抢跑，在终点线等了，已经没有赢的希望了，
简直就是作孽啊。
来之前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来着，结果就这？就这？
这联名砸下来，非遗名气瞬间提升了不知多少个level，直接倍杀猪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个女团舞应该是跳定了的。
这种情况还要累死累活的学习，还得边学习边干活，还不一定有加班费，是个人都想开摆。
导演就看向副导，“老王，你怎么看？”
谁知副导也连忙点头说好好好。
面对他愕然的眼神，甚至还反过来劝说道，“导演，要不咱还是歇歇吧？我年纪大了，是真有点顶不住了...”
导演是怎么也没想到，自个会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之内，变成一个光杆司令。
可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看见对面那整整齐围坐着的一圈人，眼睛底下那快能跟大熊猫比美的青黑。
导演悟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头，发现光光的，再举起放在一旁的镜子一看，确实。
就短短的两天时间，他的发际线不知不觉中又往后退了两厘米，就挺秃然的。
于是他便也跟着点点头，“行吧，那就，放一周假吧。”
谁知这头停播公告刚挂上去。
评论区就已经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在拱火了。
【放假了？怎么突然放假了？我还在上班，等着追快乐源泉呢？怎么好好的突然放假了！可恶！不行！你们得继续给我播！】
【还以为节目组要重拳出击，以雷霆击碎黑暗呢？毕竟都被人含沙[she]影的骑到头上来了！这不得发两封律师函？
() 结果却等来了停播通知？就这？就这？】
【+1，看看，对面热搜都买到你头上了，什么杨xx短发，什么双徐离婚，一看就知道，全都是被拉出来挡枪，混淆视线的，多猖狂啊！】
【什么？都在学习腾不出人手？没事，我是学摄影的，我还有同学是学公关的，把地址甩过来，我们可以去兼职两天没问题的！摇钱树给我保护好一点啊喂！】
【真的是，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往小可爱头上泼脏水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还有催更的。
【既然放假了，那第四期是不是可以提前肝出来了？都开播三天了！连花絮都没有！阿官，你真的让妈妈对你很失望！！】
【就是，就是！你对得起一直以来当你坚实后盾的我们吗？生产队的驴都不敢像你们这样歇。】
也有表示理解的。
【应该不是吧，估计是因为官方要出学习软件了，大师们得跟着配合录学习视频吧？】
【没人也没办法啊，工作人员都下场当对照组去了，就剩下以导演为首的几个中年老男人，也确实怪可怜的，就不要为难他们了吧？】
【就是，哈哈哈听说昨天晚上雁粉姐姐的救场电话都打到导演组那去了？他们也没怎么睡好吧，哈哈哈哈！有没有录像啊？想看。】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劝他们去庙里拜拜佛的，还有劝他们早点挑女装，好把主题定一下，到时候开个女仆咖啡厅主题特辑的。
【哦哦，休息两天啊，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两天出的事能赶上人家半年多出的事了？节目组这风水不行啊？没拜神仙吧，下次千万记得选个黄道吉[ri]再开工啊？】
【+1，灵隐寺就不错，贼拉灵，还有飞来峰上面的财神庙，求财灵的勒，上周末去拜了拜，加班费直接爆了hhh...】
【我觉得，还是去挑挑服装吧？之前不是说输了节目组全体跳女团舞的吗？现在这样子算是输了吧？】
【是的勒，楼上，还没补课吧？刚结束的直播间，光彩塑就卖了两万单，杨大师和他的徒弟们不会搞，第一[bo]上的99.99，压根没人退，后面他们会搞了，又上了个9.99的，也秒空了，光这营业额就已经超了，更别提那五千万的在线人数了。】
【？？？夺少？？五千万在线？？】
【对…你没听错，五千万同时在线，差点没把人服务器给挤爆咯，当之无愧的本年度最大黑马！所以！！什么时候加更啊！敲碗等！】
对此，节目组表示：我们尽力了。
任由网友怎么喊，这回他们都铁了心要放假。
于是，等到雁许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工作，吃完饭回到住处时，就发现导演组难得良心发现，给他们放了一周假，美名其曰说是中途休整。
但雁许还是很忙。
因为他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
小助理直接给他发来了一份长名单，雁许粗略看了看，发现两个月后
一直到明年四月份的行程全部爆满。
这[shu]悉的死亡行程。
仿佛让他梦回两个月前的世巡。
小何哥还问，“什么时候有空？我把合同的电子版传给你，你签两份，然后寄回公司存档，还有…最近能[chou]的出空吗？
看节目组官微好像，这两天你们要放假了？正好有个王牌综艺这几天临时有档期，你看看，要是有空的话，你回来参加一下吗？”
雁许刚准备拒绝。
就看弹幕上新飘出来了两行字。
“要是来参加的话，我就去联系节目组，让他们给你留档期，你新单曲不是要上了吗？等到播出估计正好能赶上。”
“还有，你想要的金九银十，有戏，VOGUE的开季也基本稳了，但是他们想见你一面，再定下来。”
“正好GQ和VOGUE的主编这两天都在S市，你要是回来的话，我就和他们约一下时间，你们见个面，再详谈。”
雁许看他这安排，满满当当的，就知道，他多半还是想自己回去一趟。
但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整个团队好像还在夏威夷度假才对，他们的假期还没结束呢。
于是他就问，“你现在在哪？”
同时还不忘点进自己的个超看看情况，结果发现三个超话都挺热闹。
粉丝们开开心心的，像是在过年。
首页到处都在[chou]奖。
还有人在说。
【一夜暴富好开心哈哈哈！代言富人！就是要是崽能中途回来参加个活动就好了…都快大半年没见着面了…】
【就是…我也…在上学，马上高三了，卷的狠，平时都没空追星了，上次见面会的门票也没抢到，要是雁雁子出席个大型活动就好了。】
【我也是我也是！新粉！虽然综艺里能经常看到，可没有真人香啊！补了一些之前的物料，发现差别真的还蛮大的，到底哪个才是最真实的他？真的是人形芭比，白的发光吗？好想追现场啊呜呜！】
她们好像，还挺想看到他的。
是以雁许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头小助理也很上道。
见他[kou]风松动了，立马打蛇随棍上，“我们还在夏威夷呢，没事，现在回来，等忙完了再去也行的。”
雁许就说，“行，那哥你回来一趟吧，买头等舱，来回机票我报销。”
小助理一听就知道这事稳了。
语气越发欢快，“好勒，那我去约？”
雁许就说嗯，他托着腮，滑动着手机屏幕，懒洋洋的道，“你顺带帮我给家里那边带个话，让他们晚上开武直来接我呗，别走漏风声，我想给她们一个惊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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