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指挥佥事
北镇抚司衙门。
清晨，点卯的千户们，聚在屋内三五成群的喝茶聊天，院中同样分队而立的是职位低微的百户小旗总旗或是刚入职的校尉们。
萧山与宋知书照例坐在最不显眼的地方，一人拿着饼子吃着，一人靠着椅子打盹儿。
现在他俩的身份很尴尬，于二强站在人群中，斜瞥了角落那处站着的两人一眼，萧山为救烨王身受重伤差点丧命的消息，早就传遍京城，两人在烨王府一住就是一个月，这其中若说没发生点什么，打死他们都不行。
但若说两人真的投靠了烨王手下，那他们就真要捧腹大笑了。
烨王是谁？整个大渝朝最不受宠的皇子王爷，康华帝最厌恶的一个儿子，话说当年若不是百官提起，康华帝根本没打算封他为王，且一封王后，次日便遣他去了济北，无召不得回京。
这般看来，萧山与宋知书上赶着舍命去救那么个冷门王爷，怎么看都是做了一桩极不划算的生意。
宣旨小太监今日很忙，赶车的侍卫是宫内禁军，马车前后另有四名身穿银灰盔甲的侍卫骑马跟随，待一行人匆匆赶到锦衣卫衙门，急急忙忙下车后，高举着圣旨，快步向院中走去。
“圣旨到！”
尖细的声音划破喧闹如市场的锦衣卫前院，围在院中的众人立刻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屋内，低沉男声轻笑。
“强哥，定是陛下封赏您的圣旨来了，这次在江南，您可是在陛下面前露了脸的。”
被唤作强哥的，正是刀疤男子于二强。
“哪里哪里，五弟年少有为，武艺高强，智谋无双，你才是陛下最看重的。”
半咧着嘴角，于二强脸上笑容带着那狰狞的伤疤，越发显得阴狠毒辣。
站在二人身边，一脸小心翼翼赔笑的男子，弯腰哈背。
“强哥，五哥，您二位都是鼎鼎大名的厉害人物，这圣旨定是一起封赏您二位的，小弟在这里先恭喜两位哥哥了。”
纵使见惯了大场面，但第一次走进这满是凶神恶煞，心狠手辣的爪牙窝子，小太监心里还是有些怵怵的，就连举着圣旨的双手，都不由有些打颤。
几步距离，好似走了半天之久，小太监在廊下站定，收回圣旨，压低嗓门，尖细有些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
“圣旨到，锦衣卫千户萧山，宋知书接旨。”
众人一愕，纷纷扭动僵硬呆愣的头，把视线移到屋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闲散恣意的两人身上。
忽的被点名，萧山与宋知书心中也是一阵茫然，但面上半分未露，两人端正身姿，快步走向门口。
这时，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沈忠，带着暗影站在回廊拐弯处，庭院中众人脸上神色一点儿不落的收入眼中。
待萧山与宋知书在前，其他人在后，浩浩荡荡百十号人齐齐跪在院中叩头行礼，宣旨小太监这才动作轻柔的打开手里明黄圣旨，微清清嗓子，朗声读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千户萧山，宋知书，纯良忠厚，恪尽职守，有勇有谋。
两人在危难之际不顾自身安慰，救朕之四子烨王景烨，身受重伤仍奋勇向前，斩杀刺客数名，护烨王安全回府，有如此英勇忠君的良臣，朕心甚慰。
特提封萧山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宋知书为镇抚使。钦此。”
一番话诵完，小太监顿觉额头细汗密布，喉咙也有些发干，垂眸见院中黑压压跪了一片，不由更加紧张，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萧千户，哦，不，萧佥事，宋，镇抚使，您二位快谢恩接旨吧！”
回过神来的萧山宋知书，立刻双膝跪下，叩头谢恩。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流程终于走完，小太监急忙收好圣旨，抬着发抖的双腿小步走到萧山与宋知书面前，递上圣旨，接着躬身行了一礼。
“恭喜萧大人，恭喜宋大人，奴婢还要去别处宣旨，就不多停留了！”
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灰色荷包，伸手递到小太监手里，萧山拱手行礼。
“多谢公公！”
小太监哪里敢要锦衣卫的红包，一双不住颤抖的手，端捧着看似普通却分量十足的荷包，发白的嘴唇上下抖动几下，却是半句话未能说出，只是偷偷的咽了下口水。
跟着起身的众人，把目光移到两人身上，那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更有如淬了毒般狠辣的，或是带着凌冽杀气的，小太监自觉犹置身于冰窖般，周身一片寒冷阴凉，就连和煦的春风也好似剪刀般划破他的衣衫，落入皮肉之间，阵阵皮开肉绽的痛感好似真实存在。
众目睽睽之下，萧山一番做派如行云流水，手腕一扭，荷包落入小太监腰间。
“送公公！”
于此，小太监再也顾不得腰里别着那烫手的山芋，微微颔首，一路快走加小跑，出了锦衣卫衙门大门。
待行至马车上坐下，小太监这才轻拍胸口，长呼口气。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拿起手中的圣旨，萧山低头薄唇轻抿，眉心紧蹙，一双深邃的眼眸中浮现出阵阵后悔的神色，须臾间，抬起头后，冷峻的脸上一片漠然，半点异样都看不出。
“恭喜萧大人！”
“恭喜宋大人！”
自然有想要巴结或是愿意交好的千户百户们上前恭贺。
略微弯腰拱手，萧山与宋知书脸上皆挂着友好疏离的笑。
“各位兄弟客气了，客气了！”
“萧大人，你荣升佥事，可要请吃酒啊！”
“对，对，请吃酒，请吃酒！”
“还有宋大人，你二人定要请兄弟们吃酒才是。”
“是，是，届时还望几位哥哥赏脸。”
拱手陪着笑脸，眼角余光注意到几步外聚在一起的几人阴狠毒辣的眼神。
是夜，东街端三胡同，其貌不扬的小院内。
主屋，烛光扑闪，于二强一脸阴沉的擦拭着手里的绣春刀。
“强哥，烟儿听说，您那兄弟萧山与宋知书可都升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身着单薄纱衣，完美的身段被粉纱包裹更显玲珑，纤细雪白的大腿微微露出，下面是一双精巧如玉般的小脚，酥胸半露，纤细的脖颈白嫩光滑，粉嫩的小脸上似笑非笑的杏眼忽闪，黑密的睫毛如两扇小扇子般一开一合，挺翘小巧的鼻梁下，同样小巧的樱唇如挂水珠般饱满滋润，好似随时等人来采摘的红果般，水灵诱人又带着一丝妖媚艳丽。
女子柔若无骨，慢步上前至男人身边，轻接过男人手里的刀放在一边，自己委身入了男人怀中。
“强哥，刀比烟儿好看吗？您一回来就看它，都不理烟儿了——”
说着以帕掩面，故作伤感。
被她这一搅，于二强收回心神，宽厚粗糙的大掌抚上怀中女子的娇躯，凌厉的脸上挤出一个柔和的笑，唇角微勾，借着烛光的掩饰，看着竟觉温柔几分。
“谁能比得上爷的烟儿绝美出尘？”
被男子轻轻抚摸，女子轻吟出声。
“嗯啊，强哥，烟儿为您不值，那本是您的官位，却被那萧山抢了去，烟儿心里难过。”
女子说着，娇吟间似落下泪来。
伸出一根手指，轻抬起她娇艳绝媚的小脸，于二强冷冷一笑。
“哼，属于爷的，谁都抢不走。”
说完，探身上前，吻住女子樱红小嘴，单手拖起那挺立饱满的翘臀，转身往床边走去。
不一会儿，昏黄的烛光摇曳下，男女交缠的身姿映在墙上，接着便是阵阵娇喘飘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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